至于晴川关谁守？
“武伯伯，晴川关近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打仗。”李杳弯着唇角，“这一次北襄国吃了大亏，并不敢轻举妄动。”
重要的是，尤狮和大王子此刻怕是已经开始发作。国主也好，王后也好，这会应该是遍寻名医。
哪有空再想其他呢。
“而且，祖父已有安排。伍将军、秦将军、向将军也都在。”
这么一说，朱武也听明白了。
只是细想之后，又十分担心阅炎。
“战王让阅炎同去京城，为什么呀？”
“这是祖父安排，杳儿并不是很清楚。想来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他寻回了儿子。战王府有后了吧！”
李杳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为的就是不必要的担心。
“还有，程姨娘和盛喻也要被押送回京。爹一路同去还能替祖父分忧。”
朱武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其他话来。
蔡四叔踌躇了一会，“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杳儿，要不你同战王说说，你爹去京城，让蔡四叔陪着一块去。”
“至于你武伯伯和龙大，他们有家有孩子......”
“蔡四叔，行！”李杳并没有多作思考，立马同意。
以爹的个性，祖父要带他去京城，肯定会同意。但京城并不是那么好混的。有蔡四叔在，说实话，她也要安心一些。
好吧，就是她也认为，蔡四叔比爹要聪明多了。
“唉......”朱武叹了口气，“武伯伯会一直同你爹联系。”他不再多说什么。
虽然杳儿没有明说，但他能感觉到，战王此番带阅炎进京，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很想一同前往。
不行，得先回云府，安顿好家里，再作打算。
战王府书房中，盛阅炎端坐在战王对面。直到战王忙完案上的事情。
“爹，叫孩儿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战王仰起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阅炎，爹很愧疚，当年你被人掳走，爹没有及时找回你。
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味。
在黄沙镇，也是你想尽办法救了爹。
于爹而言，是亏欠你的。”
“爹，您有什么话直说。阅炎从未怪过您。”盛阅炎明白自己称不上聪明，但从黄沙镇那次到现在，战王并未同自己说过任何矫情的话。
这会说这些，他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其实他从未怪过他们。
“爹这辈子对得起明渊，对得起先皇，也对得起当今皇上。独独对不起你！”战王抚了一下眼睛，用力把涌上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皇上急召爹回京，这是近三十年第一次。从前无论晴川关多激烈，多平静。皇上都未召见。
这一次，爹知道。皇上他又开始猜忌了！
其实爹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这么想。可是，一旦他对爹有疑心，就不会那么容易消散。
你不在爹身边长大，爹说的这些或许你不明白。
但爹从你回来的那天开始，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
爹不能让这个家有事。”
盛阅炎垂头，点了点，“阅炎明白，也听得明白。”
“好，好孩子！”战王从心底感到宽慰，“你明白何为质子吗？”
盛阅炎又点头。
“爹想带你进京，一方面是想告诉世人，我盛傲丢失三十多年的儿子回来了。
另一方面，爹想让皇上知道，我盛傲从未有过异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渊，为了明渊的百姓。”
“爹，你是想让孩儿去京城待着。”盛阅炎苦笑一声。
“是，是爹不好。”盛傲双眼通红，“爹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不过，阅炎你放心，最多三年。等晴川关熬过这三年，稳定了。爹就带着全家去京城同你团聚。”
盛阅炎又是一笑，“好！”
盛傲重重吐了口气，“原本应该让你先回云府见见你夫人和孩子的，但时间上来不及。
再一个，爹敢肯定，是皇后要对付我们战王府。
你不去见他们，其实是一件好事。
此事，我同杳儿商量过，云府的家，她会派人守住。你大可放心！”
盛阅炎站起身来，眼神有些溃散，“爹和杳儿都商量好呢？”
“有时候，爹宁愿和你没有相认。”盛傲望着他的背，“倘若没有相认，皇后也好，皇上也好，或许不会这么急着对付爹。”
盛阅炎走到门口的脚停了下来，“爹，孩儿不后悔！”
“好，好孩子！”盛傲彻底绷不住，眼角滑过两滴泪。
......
朱武等人等到阅炎回来，便告诉他起程的时间。
盛阅炎彻底绷不住，眼睛红得同兔子一样，几个大男人，都抹起了眼泪。
战王府给他们准备了最好最宽敞的马车，他们于晚间就动身离开了。
挥舞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回去吧！”蔡四叔撞了撞盛阅炎的胳膊，“会再见的。”
盛阅炎苦笑一声，微微点头，“多谢你陪着进京！”
“都是兄弟，说这个做什么。”蔡四叔倒是乐观豁达，“京城好啊！美酒佳肴，音乐美人。我倒是有些向往。”
他宽慰道，“当质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吃喝玩乐，还有人伺候。阅炎，过去三十多年吃过的苦，可得在京城找回来。
你越无能，越纨绔。他们就越放心！”
“我不能对不起媳妇！”盛阅炎一本正经。
两人搭肩往王府内走去。
“谁让你对不起你媳妇了，我是说假装假装。”蔡四叔也严肃起来，“看来王爷同意让我陪着你，不是没道理的。有时候，你确实有些榆木。”
“有这么明显？”盛阅炎自嘲起来。
“嗯，有点。”蔡照晖也不怕戳他心窝。“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想好对策。”
盛阅炎扭头看向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所谓看一人，就看他身边的朋友。”蔡四叔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到时候，我尽可能的嚣张跋扈。大家一看到我，便会想到你。”
他又伸出手，拍了拍阅炎的胸口。
“公费纨绔，想想都很爽！你也不用担心对不起媳妇，而我，正好想当当大爷！哈哈哈......”
蔡照晖这些话，彻底宽慰盛阅炎。压在他心口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祖父，蔡四叔这人是不是很智慧？”李杳与战王相对站着，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原先祖父还担心你爹转不过脑子，现在也算放心了。”战王大松一口气，“祖父不是说你爹不聪明啊......”
“祖父，你不用跟杳儿解释。”李杳低笑，“杳儿了解自己的爹。他绝对是纯善的傻缺。”
“怎么能这样说你爹。”战王哈哈大笑，“确实有点！”
祖孙两个好像商量好了什么一样，这会倒也十分的开心。
“此番祖父和你爹进京，晴川关虽交由盛家军和伍将军等人。但你也得替祖父看着。
谨防铁大坤的任何动作！”
“是！”李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