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瑶走出去后,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趁着李德海进去,对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太监使了个眼神,那小太监心领神会,左右看了看,跟上她的步子。
“说吧。”
她示意贴身宫女给了小太监一包银子,小太监伸手掂了掂,满意的开口:“昨夜陛下从太液池回来后就让李公公去寻人,说是要找一个香囊的主人。”
听完小太监的话,柳之瑶让他退下,眉心微皱,怪不得昨夜陛下宿在了紫宸殿,那太液池,又发生了什么?
一个想法冒上心头,她伸手捂住胸口,此计凶险,若是成功,那便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失败,连她的地位也会受到动摇。
做还是不做,全看她的胆量了。
她握紧手,眸光闪过一丝狠辣,已经没有机会了,陛下对谁都这般冷淡,她的身体再过几年,想要怀上子嗣都很艰难。
这深宫之中,没有一个孩子傍身,只怕更加难熬。
“去云影殿。”
她也许久未去探望自己这个庶妹了,不如就让她来顶替陛下所要寻的人,待她怀上子嗣,去母留子便可。
‘宿主,检测到剧情重要人物正在靠近。’
许久没有在柳扶鸢神识中响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差点把她吓一跳。
“重要人物?谁?”
她的眼中只有头号人物顾君庭,其他的她只是简单了解了下,忽而想起一个人,她惊讶出声:“柳之瑶?”
能记得这偏僻又清冷的地方还住着一个人的,恐怕只有柳之瑶了,她这个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里必然是抱着目的的。
想到这里,柳扶鸢让阿若抓紧将桌子上用来养肌肤的东西收起来,自己则是在脸上拍了一层白粉,看起来倒是憔悴。
“阿若,快去用东西在墙上刮一刮。”
听到柳扶鸢的吩咐,阿若拿着手中簪子跑过去,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做,但是姑娘一定有姑娘的道理。
“贤妃娘娘到。”
刚做好这一切,门外就传来小太监高声唱和的声音,柳扶鸢在阿若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起身走过去。
殿门被打开,房中的灰尘呛的柳之瑶眉心皱起,她咳嗽两声,宫女慌忙跑过来,用桌子上的水将灰尘洒走,落下的水还溅到了柳扶鸢的被子上。
她心中无语,这床被子可是她唯一的被子,如今湿了,她还怎么睡。
“你这地方,真脏。”
在贴身宫女春月将椅子垫上干净的帕子后,柳之瑶才装模作样的坐下来,刚抬头对上柳扶鸢那张惨白的脸,差点没吓死她。
“你,你离我远些。”
“长姐来看鸢儿,鸢儿很高兴。”
柳扶鸢咳咳的咳嗽,眯着眼装作无神,嘴里还说着感动的话,柳之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心中的想法对上她的脸,实在是难以实施。
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人,首先这容貌就要令人难以忘记吧,柳扶鸢这张脸,当真让人提不起半分兴趣。
害她白跑一趟,真是晦气。
“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再次离开,柳扶鸢在她走后,站直身子,目光不明的看着殿门,她这一趟来的奇怪。
难道是她看见了那只香囊,想要冒名顶替?
‘恭喜宿主,你真相了。’
半死不活的系统再次出声,吓得柳扶鸢心中默默吐槽。
‘我在你的神识中,什么都能听到。’
这一次,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倒是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么说来,顾君庭的动作还是挺快的,那就让他慢慢找吧。”
柳扶鸢伸了个懒腰,将话题扯开,她不在乎柳之瑶会找谁冒名顶替,总之,她的出场必须要十分惊艳才是。
顾君庭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她要做的便是让顾君庭想忘也忘不掉,只要闭眼就能想到。
不然怕是被他得到没过几日就要失宠了。
柳扶鸢将脸上白粉擦干净后,就看到阿若盯着自己,她笑着问她:“怎么这么看我?”
阿若小脸泛上一层薄红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姑娘变了许多。”
姑娘以前从来不会跟大小姐对着干,就算被她欺负的再厉害,也会听她的话,在丞相府,姑娘是在夫人身边讨生活。
为了一口饭,一个庇身之所,她只能选择当个哑巴。
在深宫之中,姑娘需要柳之瑶和母家的庇佑,长久以往,姑娘早已变得不爱说笑,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但今日的姑娘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姑娘似乎没有那么听大小姐的话了。
“阿若,我说过,有一天,一定让你吃饱肚子,相信我。”
她安慰的拍了拍阿若的肩膀,这个小姑娘,无论她说做什么,都不会多问一句,多说一句,虽然知道她这是对原主的感情。
但是如今的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她也一定会替原主去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过好这一生的。
“阿若相信姑娘!”
不管是怎样的姑娘,在她的心中,永远是那个会保护自己的姑娘。
“不过今晚我可能要跟你挤一挤了。”
柳扶鸢无奈耸肩,阿若笑着把她拉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和柳扶鸢所猜想的一样,柳之瑶找了一个宫女来冒充。
此时紫宸殿内,容貌清丽的宫女跪在地上,她低着头不敢看前方,只能看到一双由上好蜀锦织就,金色绣线装点的靴子。
玄色衣袍垂下,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抬起头来。”
宫女身子更抖了些,世人传言,当今陛下嗜血残暴,还未见到人,只是听见这声音,就令她腿软。
她想往后退,却也知道,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贤妃娘娘说了,若是被陛下看上,她会帮助她一步登天,若是失败......
宫女想也不敢想,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
顾君庭在看到她的脸时,冷哼一声,随即站起身来,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碰撞声,宫女本以为他会问她话,却听到两个字。
“杖毙。”
那样冷的目光,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彻骨,漆黑的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令人无法窥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