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执剑的话,谢疏黎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信件,他冷呵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柳扶鸢啊柳扶鸢,你看男人的眼光,还真差。”
他久不在元京,不知道柳扶鸢是因为什么嫁给楼子超的,但是成婚三年,她都还是完璧之身,可想两人的这段姻缘,是没什么感情的。
既然楼子超不想要这条命,不如他就来送他一程。
热闹的赌坊内,此起彼伏的下注声响起,谢疏黎一眼就看到了那头喝的烂醉却还在高声喊着的楼子超。
“我家大娘子,貌若天仙,你若赢了,我把她送你如何啊?”
这话可谓是十分大胆,但在赌坊这个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的地方却一点也不稀奇。
甚至还有人附和着,楼子超脑子迷迷糊糊的喊道:“谁来与我赌?”
他刚进江北就被那些个大臣轮流请客吃饭,还送上了貌美的歌姬舞姬,盐税这事,他肯定是办不明白的,不如就装作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楼子超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用,草包一个,但却懂得明哲保身,不然也不会在朝堂内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错。
“我来与你赌。”
正当他笑了一声,准备离去的时候,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且熟悉的声音。
听着很像是靖北侯,好像有听说他来了江北,不过靖北侯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赌坊,一定是他听错了。
谢疏黎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赌坊内灯光昏暗,楼子超笑的更加放肆:“这位兄台,你赌什么?”
他楼子超别的不敢说,但在这些上面可是十分的精通,旁人若是想赢他还是有些难的。
“你说你赌你家大娘子,那我便赌一枚蛟龙玉,如何?”
盘龙纹的青玉佩被押注在桌子上,众人看着那枚玉佩,都惊呆了,这可是胶东珍宝,传闻此蛟龙玉佩中有真龙隐现。
还是几百年前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听说被捞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有淡淡的金光。
世人断言,这必定是神族宝物,后来被皇室收归所有,就一直留在了皇室,再也没有人见过了。
如今这蛟龙玉佩竟然出现在这里,面前这男子究竟是何身份?
楼子超在看到这枚蛟龙玉佩的时候酒也醒了一半,他抬起头,看着面具下的那双黑眸。
男人眸光带着冷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我,我不想赌了。”
楼子超往后退了退,想要离开这里,却被执剑拦住,小少年冷笑一声:“上了我家大人的赌桌,可没有后退的道理。”
那头的谢疏黎始终稳坐,楼子超这下也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谁了,除了靖北侯,还有谁有这样的气场。
“既然是你开的赌局,那规则便由你来定。”
谢疏黎声音淡淡,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楼子超看着桌子上的骰子,狠下心来:“博戏。”【注】
既然是靖北侯有意搞他,那他就算再退缩,他也不会放过他,不如就这么上吧。
听到这二字,周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在这赌局中有着大大小小的玩法,可这博戏却是其中较难的一种。
博戏又叫“六博”,有六支箸和12个棋子,箸是一种长形的竹制品,相当于打麻将牌时所用的骰子。
两人相对坐,棋盘为12道,两头当中为水,最先到达终点,且插上棋子的人便是赢家。
这种玩法难的是在于行棋的规则,看似与手棋相似,但玩家是需要根据投掷的骰子数来决定行棋的步数。
而善于玩骰子的人,对于他们而言,这却算不得什么难得。
楼子超便是其中之一,一枚骰子,他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投掷到最大的点数,保证自己可以在最快的速度达到终点。
谢疏黎应下,让楼子超先行棋,第一次是六个点,他嘴角露出笑意,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可没想到谢疏黎也投掷出了一个六点,第二轮,他三,谢疏黎六,在后面谢疏黎只投了两次就到了他对面。
因为他四次投掷,均为六点。
这样准的胜率,令所有人都有些惊呼,就连楼子超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
此时元京城内,柳扶鸢一边吃着香蕉,一边看着系统的回放,感慨一句:“他这手骰子玩的,带他去赌坊一定赢个盆满钵满。”
这可是百分百的胜率,太牛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道:“那赌坊可能要把你们两个都打出去了。”
吐槽完两人接着看,只见楼子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棋子,他,他怎么可能全部投的都是六!!
“你输了,签契约吧。”
谢疏黎起身让执剑摁着楼子超签下了那份契约,上面写着他将柳扶鸢输给了他,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他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为了阿鸢,我可以做见不得光的人,但你,也没有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
今日若不是他,若他没有认识柳扶鸢,若是楼子超真的不管不顾的将柳扶鸢就这么当做赌注输给了别的人。
他不敢想,但却想将楼子超千刀万剐。
“你,靖......”
楼子超的话刚吐出来两个字,就被执剑封住了哑穴。
谢疏黎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契约,满眼讥讽:“上了我的赌桌,可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会让柳扶鸢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从他的忠勇伯府出来,也会让他永远都记得,他是怎么将柳扶鸢输给他的。
等谢疏黎离开后,楼子超才回过来神,那份契约上盖的是他的印章,签的是他的名字,他把柳扶鸢当做赌注输给了靖北侯。
若是回到元京,靖北侯来找,他要怎么交代,到那时,柳扶鸢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
“啧,没用的废物,啊,起床干活吧。”
柳扶鸢让系统切断了联系,数着日子,谢疏黎还得在江北耽搁些日子,不过她也是厌烦天天在老夫人面前装样子了。
是时候,让她也体会一下求人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