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季淮书处理完政务来寻柳扶鸢,只是一进坤宁宫,屋内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内殿的帷帐躺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抬手让一个宫女起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颤颤巍巍道:“娘娘不肯用晚饭。”
她有些害怕的不敢看季淮书,当初被分到这座宫殿的时候,陈公公就说过,要是惹得皇后娘娘不悦,她们的小命也难保。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看到了陛下有多在乎皇后娘娘,简直是捧在心尖上疼宠,她们更是不敢怠慢,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皇后娘娘不舒坦。
想到这里,宫女噗通一声跪下,季淮书听完后,让他们都退下,自己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坐到床边看着背对着他的柳扶鸢,笑着问道,可等了许久都没能等来她的回话,他心中担忧将她抱起来。
只见她眼眶红红,像是哭过一样,季淮书心疼的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谁敢在皇宫欺负柳扶鸢,是不想要自己的这条命了吗?
“不想看到你。”
她声音有些闷,一看就哭了好久,季淮书把她揽进怀中开口:“就算我有错,你也要告诉我,错在何处吧。”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她的背上,柳扶鸢闷声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为什么要派那么多人看着我啊。”
她可以理解为这是季淮书的不安,所以她没有强硬的拒绝,而是来跟他有商有量。
听着她说起那些宫女,季淮书默了半晌后才说:“她们是保护你的。”
“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季淮书,我不喜欢这样。”
柳扶鸢从他怀中起身,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我不喜欢被人这样贴身跟着,她们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季淮书忙的时候,没有时间陪她,这些宫女就会在她身边一直跟着,吃饭,出去逛,上茅房,梳妆,总之不管她干什么,她的身边都会有人。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她真的很不喜欢,柳扶鸢看着季淮书沉默不语的样子,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我不喜欢,阿淮,可不可以不要让她们跟着我了?”
季淮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呼吸,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哄着她:“阿鸢,她们是保护你的,有她们在,我也会安心许多。”
他没有正面回答柳扶鸢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其他说法,柳扶鸢皱眉拍掉他的手:“所以,不行对吗?”
看着她眼中的失望,季淮书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怎么样?”
季淮书在心中安慰自己,是皇宫太大太无聊,她闷了,是自己最近政务太过繁忙,没能抽出时间来陪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他心中暗示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扶鸢就已经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她很抗拒这样的行为,这种爱是不平等的,她不喜欢。
“阿鸢。”
“你走吧,别来了。”
柳扶鸢心中也有些闷,她知道季淮书有多爱她,可她也不能因为明白他的爱,而要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对待吧。
而面对是否要撤走这四个宫女,季淮书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他伸手给她掖住被角,无声的离开了这里。
陈公公见陛下今日竟然要回紫宸殿就寝,还有些懵,随即安排人去准备。
后面的几日,季淮书再来,依旧还是吃了闭门羹,她不肯见他,还说要是他再来,她就彻底绝食。
季淮书无奈,只能趁着她睡熟之后偷偷的过来,白日里靠那些宫女的话来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他也很难过,可他更害怕,自己一眨眼,再也见不到她。
失去的滋味,这辈子他不想再体会了。
可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最近也在想有没有两全的办法,不然就靠着这些,真的是望梅止渴。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陈公公急匆匆的跑进来,季淮书抬头看他:“什么事?”
这陈公公一向稳重,什么事情能急成这样?
“皇后娘娘不见了!”
咔嚓一声,季淮书手中的笔被折断,他起身:“人不见了?”
男人的眼中满是怒火,陈公公不敢对视,赶忙将坤宁宫宫女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季淮书。
谁能想到只是一转身的机会,再回头人就没了呢?
季淮书面色沉闷,半晌后,他气极反笑道:“去搜,就算把整座城给朕翻出来也要找到皇后。”
他,绝不会再让她消失了。
陈公公应下,小跑出去寻人,季淮书抬脚跟上去,忽而脑海中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这句话,为何似曾相识?
此时的柳扶鸢蒙着面,偷偷摸摸走进一家玉石店。
黑猫被她抱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你,你能不能松手,我快被勒死了。”
店里的掌柜看到她这幅跟做贼一样的打扮,还以为她是个盗墓贼呢。
“姑娘,您这是卖还是买啊。”
柳扶鸢松开系统,拉下自己脸上的黑布道:“有没有天山白玉?”
掌柜愣了下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姑娘这幅打扮,我还以为是要卖什么呢。”
柳扶鸢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四处看了看,她这是偷跑出来的,等下季淮书肯定会发现她不见了,她得抓紧时间。
“你要做指引的法器,宫中的玉石多得是,干嘛要跑外面来,被季淮书发现你不见了,肯定要生气的。”
系统咳咳了下,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要做指引的法器,宫中的玉石不是比外面的更好吗?
“这是我送季淮书的生辰礼,他马上要过生辰了,用宫里的不就被他发现了吗?”
柳扶鸢在柜台上挑挑拣拣,这些玉石的质地不行,系统翻了个白眼:“你确定你是要给他惊喜而不是惊吓?”
“别忘了你俩现在可还在冷战,原因不就是因为你消失了那么久吗?”
季淮书现在可不是曾经那个好说话的季淮书了,他现在见到柳扶鸢不见,不得把京城翻个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