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陆舟还喊了几个人,只见他在几人耳边说了一句,那几人眼睛瞬间睁大,随后站起身跟着他走出去。
宋闻溪心不在焉,但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直到跟着他走到一处花楼,才瞬间明白。
门口的女子轻纱漫舞,各种各样的脂粉香气飘来,呛得宋闻溪止不住的咳嗽,其他人见他这副样子,纷纷笑着。
陆舟勾住他的脖子,用手中折扇点了点面前姑娘的高傲道:“思春,自然得来这美人乡了。”
说罢,他松开宋闻溪,那些姑娘得了陆舟的肯定,纷纷上前围住他。
“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真是让姐姐喜欢。”
“小哥哥,脸红什么,莫不是还是个雏儿?”
也不知是哪位姑娘说了这么大胆的一句,惹得宋闻溪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她们身上的香气太过浓郁,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陆兄,我,我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宋闻溪一把将她们推开,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陆舟看着他,哈哈大笑,罢了,他不懂姑娘们的风情,还是他来吧。
揽着自己心仪的姑娘,陆舟带着其他人进了这花楼。
少年一口气跑出好远,像是外头有洪水猛兽在追一样,此时的天昏暗了下来,路上行人不是很多,这才避免了别人看到他的脸色。
他伸出手扶住墙,深深的喘着气,他不喜欢那些脂粉香气,呛得人受不了。
比起那些脂粉香气,他更喜欢那股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瑶光。”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身后就传来了柳扶鸢的声音,宋闻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猛地转过头。
柳扶鸢手中拎着个食盒,站在街道口看他。
她刚去药铺给宋青生送完晚饭,有时候药铺忙,宋青生没法回家吃饭的时候,巧莲就会来给他送饭。
但今日赶上范明红生病,身边离不开人,廖妈妈还要在家煮饭更是走不开,所以送饭的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柳扶鸢的身上。
不巧,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宋闻溪。
少年的衣领不知道被谁扯开,露出里头白皙的肌肤,他脸上红晕未褪,看样子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只是凑近了闻,倒是一身的胭脂香粉味道。
“你这是,去了花楼?”
柳扶鸢眼中带上一点不可思议,实在是宋闻溪在她的印象中和在原剧情中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刚正不阿的那种,她可从来没想过他会去花楼。
被她点破,宋闻溪的脸更红,他开口解释道:“没有,我没去。”
只是在门口,他没有进去,算不得去了烟花柳巷。
“没关系,你也长大了,我就当没看见。”
柳扶鸢伸手表示自己理解,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点原始冲动很正常的。
“我真的没有,嫂嫂你误会了。”
宋闻溪见她转身,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不知为何,他十分在意她的态度,所以才想要跟她解释,自己没有去花楼,也没有碰她们。
“瑶光敢发誓,真的没有去那种地方。”
他只敢用指尖拉着她的衣角,有几分紧张的解释。
柳扶鸢笑了下,歪了下头:“嫂嫂信你,好了,快回家吃饭吧,换身衣裳,你这衣服,香气太浓了。”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这样小声的说话,就好似两个人有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一样。
宋闻溪的手指收拢,却在她要向前走的时候不得不松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是一遇到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前面的柳扶鸢已经走出去了好远,少年抬脚追去,光影下,他的步子落在她影子上,看她耳坠轻轻摇晃,晃啊晃的。
回到家时,巧莲说范明红没有再吐再拉了,兴许是折腾了一天,她也没了力气,总之接下来的几天,柳扶鸢都会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宋青生在药铺吃饭,家里就剩了柳扶鸢和宋闻溪没吃饭,巧莲在照顾范明红,所以柳扶鸢自己去厨房端了饭过来。
等宋闻溪换好衣服过来后,柳扶鸢已经给他盛好了米饭。
他之前不在家,并不知道柳扶鸢从来没有上桌吃饭过,柳扶鸢是嫌麻烦,干脆就在这吃完再走,到时候也好收拾。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饭,一时之间沉默蔓延。
“你年纪小,不管怎样,还是要节制些的。”
突然,柳扶鸢看着宋闻溪说了这么一句,她看着他,提醒了一句,这万一真的是男主,她还指望他完成任务呢,别把身体给搞垮了才是。
宋闻溪一愣,米饭差点卡在嗓子里下不去,他放下碗筷,神色有些委屈道:“今日我应陆兄邀约去了望舒茶楼品茶论诗,后来陆兄说请我去一个地方,我没有多想。”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只是没想到会是花楼,还没进门就被围住,身上这才沾染了许多胭脂的香味。”
少年说完后抬眼看向她,他极力的证明,自己真的不是那种人。
柳扶鸢的视线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他心跳不免又加快几分,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一句话。
“瑶光至今还未曾与女子单独接触过,除了那次,我替兄长拜堂。”
他声音带着几分清冽,又让人感到他话中的羞涩。
柳扶鸢进门那日,她牵着的红绸另一端便是宋闻溪,少年当时头戴簪花,手握红绸,同她一起拜了天地。
他是代替兄长来完成的仪式,却在此时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那日,是他又会如何?
没等柳扶鸢说话,他先移开目光,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宋闻溪,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
“我吃饱了,嫂嫂慢用。”
少年起身离开,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柳扶鸢看着他的背影,勾唇浅笑,少年人的心思最是好猜,他就连掩饰,都掩饰的那么拙劣。
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和她相处,有多别扭了。
那种想又不想的感觉。
此时距离丰镇两百公里的边境,马上的人一枪刺入敌人的胸口,他收回长枪,拇指擦去嘴角血迹冷眼看向身下的尸体。
“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