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冰清服侍着容凉换上新做好的衣服,因为下雨的缘故屋内较黑已经点上了灯,此时容凉立在灯下,眉梢微挑,嘴角含笑,本就风华绝代的风姿,更何况灯下看美人,柔柔的灯光披洒在容凉的身上,让冰清都一时看呆了眼。
瞧着冰清傻傻的模样,容凉面上的笑意更浓,垂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点,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不曾想那芳香柔软的唇反而迷了他的心智,让他舍不得松开。
冰清昂着头略显被动的承受着这个略为迫切地吻,若是换做以前,她定会羞涩的推开他,现在还没天黑呢。不过,今儿个下了雨,外面的雨声隆隆,天幕漆黑,反倒让冰清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容凉很是意外没想到冰清没有跟以前一样推开他,反而默默的配合,心口便有些激动起来。女子妊娠过了前三个月其实是可以做房事的,如今冰清早就过了三个月,这段日子他忍得也挺辛苦的。因为冰清本身对自己约束很严,尤其是规矩一事有很强的自律,所以他也不敢放肆……
冰清被容凉轻轻地放在榻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挣扎要坐起来,却被容凉小心翼翼的压了回去,“清清,我问过太医了,其实是可以的……”
冰清的脸顿时红的如同洞房花烛夜的盖头,“你……你居然问这种事情……”
以后还有脸见人么?冰清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假装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你看我只有你一个,你距离生产还有很久……”
所有的声音都被冰清用手捂了回去,脸红的能滴下血来,犹豫一番,却还是主动圈上他的脖颈,声如蚊蚁,“那你慢点……”
一般情况下,吃饱餍足的某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容锐真是捡了一个好时候来见容凉,瞧着容凉面上从不曾消退的笑容,容锐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容凉在外人看来一直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但是他却知道他是不爱笑的,不对,不是不爱笑,而是他的笑容里永远带着疏离。但是此时此刻,容凉面上的笑容连他看来都带着几分温柔。心里不由的有些纳闷,但是这种事情他却不会开口去问的。
“二弟可是有什么事情?”容凉最近一直冷着二房跟三房,倒不是他耍手段,而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如果自己都想不明白,别人就说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处的,反而会更令人误会。
更何况,他重用四弟五弟也是在给二房三房一个暗示,庶出的他都能如此厚待,就更不要说一母同胞的了。其实容凉更希望二爷能撑得起容家,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强撑着打理这一切了。
容锐心里其实是很不是滋味的,就在年前他还是容家最风光的儿子,可是现在却是最落魄的一个。斗转星移没几日,人生起伏当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我只是想知道我还能入仕吗?”容锐直话直说,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大哥上位总比老三上位的好,老三若上了位,他才更是要倒霉。
容凉闻言手指轻轻地瞧着黄花梨的扶手,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冷,然后才徐徐说道:“当然可以,只是现在不行。”
这话说得十分利落,容锐本就是预料当中的事情,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听到这个答案不免有些失望。
“果然是这样,连你也没办法?”容锐的声音有些尖利,男人的前程可不是好事,有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窝在家里的。
“这里面有件事情二弟你要弄清楚,你是想一辈子停在四品之外,还是想要有机会进六部?”容凉对于容锐的质问到没有生气,依旧语气平缓。
容锐蹙眉,“什么意思?”
“二弟这般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只是你自己没有去想,现在二弟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自然会替你安排。”容凉道。
容锐的脸色微白,眼睛落在容凉的身上,有着丝丝怀疑不敢尽信的样子。
容凉浅笑没有多说,响鼓不用重锤,容锐这么多年能闯出自己的一条路,可不是绣花枕头,只不过是连番打击下一时失了方向而已。只要他肯用心去想,明明白白的去想,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皇上不会坐看容家坐大的。”容锐站起身看着容凉道。
“是啊,一家坐大,不要说皇上,就是朝中大臣这样我也会不安。”容凉挑眉,“别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想一想你以后想走哪条路就可以了。”容凉端了茶。
容锐还有话要问,可是看着容凉这架势,只得拂袖离开,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会面。
容锐回了院子,二夫人正在训斥一个小丫头,那尖锐的声音让他有些烦闷,不由得说道:“你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是死人吗?你一个堂堂夫人要亲自训斥一个小丫头?”
二夫人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抓过身来,看着容锐的神色不太好,忙走了过来,“二爷,你这是怎么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正好看到这丫头犯错,这才说了几句。”二夫人瞧着容锐神色并不好,不敢招惹她,忙喊了管事妈妈将那小丫头拖了下去,自己则陪着容锐进了屋,亲手捧了茶递给容锐。
容锐看着妻子,心头的怒火消了些,就有些不自在。他这火发得有些没意思,不由的说道:“我方才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心烦。”
二夫人心里松了口气,最近二爷虽然对她还比较敬重,但是慧姨娘风头也盛。慧姨娘又生了平哥儿,不由得她不小心,这女人能在后院稳住脚,什么娘家的权势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男人的信重才是根本。娘家给你撑得不过是一口气,可是丈夫给你的却是后院的权柄。
二夫人也傲气过,如今青春不在,瞧着院子里一个个的小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很是堵心,可是这些话是不能往外说的,说出来就是一个妒字,七出之条妥妥的砸你头上。
此时听着容锐这话,二夫人心里才真的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男欢女爱的她可以不计较了,可她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总得看着女儿好好出嫁,儿子能继承家业立起根本来。
二夫人压下心头的不甘,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二爷,您是不是有话要跟妾身说?您只管说,妾身一定为您分忧。”
容锐听着这话,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二夫人的手。
二夫人倒是一愣,眼睛落在容锐握着自己的手上,眼眶不由一红,忙低下头不让自己失态。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要装病,又要忍受别人的闲话,还要撑着这个家。我知道,你也委屈。”容锐叹口气,他们夫妻好像很久没这样好好的说过话了,以前的时候不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样生分了。
“瞧您说的,你我夫妻,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难道妾身做这些就是委屈,那爷为了这个家做的不是更委屈?妾身不委屈,真的不委屈,只要爷能好好地。”二夫人这话倒是实话,一家子人就指着容锐呢,要是容锐倒了,那才真是塌了天。
与这个比起来,那些姨娘妾室又算什么,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容锐微楞,抿紧唇良久没说话,眼睛直直的落在二夫人的身上。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憔悴了很多,以前的时候她也是个爱打扮的,没事的时候就会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给自己看。什么时候她竟然都没心思打扮自己了,容锐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到底是多年夫妻,情分还是有的。
“我想过了,咱们以前不是在大丰买过一个庄子,那里依山傍水,还有一千多亩良田,我们一家人去住个两三年如何?”容锐忽然就下了决心,容凉说得对,他不是不能东山再起,只是眼下时机不好,与其赖在京都招惹皇上的厌恶,不如沉寂几年,到时候容凉运作一番自己还能卷土重来。
本来这个决心还不大,但是瞧着这些日子日渐憔悴的妻子,还有话越来越少的一双儿女……
他这个当丈夫的当爹的,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自私。
二夫人则完全是惊呆了,容锐要离开京都去大丰?
“二爷,你是同意分家了?”
二夫人不可谓是不吃惊的,分家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她乐意的,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是容锐不是当家的,但是住在容府别人也会高看他们一眼。就这样灰溜溜的搬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容锐点点头,“军饷的事情毕竟闹得太大,皇上那边对我还是很有意见的,不如沉寂几年。等到风头过去了,这件事无人提及,也好卷土重来。再者说了,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劳心费力的,也是要带着你出去过几年轻松日子。”
二夫人满口的话都被这一句噎了回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到底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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