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贵妃娘娘在外求见。”伊苏的脸色有些难看,想来是知道贵妃今日是为了什么才来的。
宁楚鼎刚刚用过一碗燕窝粥,擦了擦嘴角后直接抬了抬手,“让紫萍带着贵妃去暖阁,先上些清火的茶点吧。”
待宁楚鼎梳洗一番,这才动身前往暖阁,贵妃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耐着性子还真不想待着。
“雨天路滑,贵妃怎么还特意来本宫这里?”宁楚鼎坐到主位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贵妃道。
贵妃先是给宁楚鼎请了安,而后才落座,只是这落座之后也一直不开口,宁楚鼎笑着将伊苏她们支开了。
“瞧着贵妃像是有话要和本宫说的,想来刚刚这伺候的人有些多 ,贵妃不便开口,如今可以说了吧?”
贵妃轻咬下唇,“还请皇后娘娘宽恕,那日结亲之事臣妾的额涅绝不是有心的。”
“哦?贵妃这话本宫倒是听不明白了,不过是结亲,一方不乐意也是常有的事情,何来宽恕一说?”宁楚鼎淡淡道,她其实并不想刁难贵妃。
可若是什么人都能在她这个皇后面前摆架子,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那往后她又该如何管制六宫嫔妃!
她如何接受那些臣妇们的朝拜!
她如何当这大清的皇后!
她也得让众人知道,她这个皇后不是好惹的!
她们钮祜禄家亦不是好惹的!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心有不快,可臣妾的额涅真的没有此心,她只是说话失了分寸,还请皇后娘娘宽恕;至于结亲一事我们佟家也是十分愿意的。”贵妃这次是真的低头了,为了她的母家。
可这不是宁楚鼎想看到的,这件事说来和贵妃关系不大,是贵妃的额涅所为,这也是当时她为何只让伊苏在康熙面前提起了贵妃的额涅,却丝毫 没有提起贵妃。
这该是谁的事情便是谁的事情,多一点她都不会牵扯。
“贵妃,你还不明白吗?”宁楚鼎叹了口气道。
贵妃茫然地看着宁楚鼎,“明白什么?”
“你额涅从前可是这样事事都想争个高低的性子?”见贵妃神色微顿,宁楚鼎又道,“想来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贵妃知道你额涅为何当日非要拿长辈的身份来压我吗?”
贵妃摇头,“不是额涅说错了话吗?”
“那自然不是说错了话这么简单,你额涅想拿长辈的身份压我,又想将你那庶妹嫁与我四弟,如此好解了你原先的困顿,这些我可有说错?”
“皇后娘娘英明,确实如此。”
宁楚鼎轻笑出声,“倒不是我英明,只不过是结亲之前派人查了查。皇上之所以训斥你的阿玛,也并非是因为你额涅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你们佟家在外的所作所为。”
“皇上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次佟佳夫人不该在本宫面前耍威风,更不该拿长辈的身份压本宫!”
“如今,贵妃可明白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宁楚鼎不信贵妃她不明白!
贵妃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宁楚鼎继续说着,“我原想着和佟家结亲,也是觉得咱们两人之间虽然心照不宣,可到底是没有姻亲的关系来得牢靠,即便你家中有一庶妹嫁给了我远房堂侄,可终究不是我们这一支。”
“亲自然还是会结的,只是我希望贵妃也能明白,今日这局面并非本宫所造成的,这些都是皇上。从你阿玛找皇上说了假话开始,这件事并不能善了。你额涅也不用本宫宽恕,你们自求多福吧!”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贵妃如何会不明白这些,她阿玛在信中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只是不想相信罢了。
可如今再怎么不想相信也不成了,皇后直接将这些话说开了……
“佩兰,扶好你家娘娘。”宁楚鼎冲着外边喊了一声 。
伊苏和佩兰同时出现,佩兰已经上前扶着贵妃了,伊苏则直接站在宁楚鼎身侧,贵妃主仆二人缓步朝屋外走去。
外边还下着大雨,瞧着贵妃走远了些,宁楚鼎吩咐伊苏,“派人去乾清宫和梁九功说一声吧,就说皇上要本宫做的事情,本宫都做完了。”
“主子,其实您……”
宁楚鼎挥挥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其实我说不说皇上都不会知晓。有些事还是让贵妃及早看清楚的好!”
或许避子的事情会因为贵妃有了令宓而淡忘,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做的这些事情终究会有露出马脚的那天,这次不就是老天爷送上来的机会吗!
……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初四,钮祜禄府和佟府过了定亲之礼,由于颜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婚事便定在了今年腊月初四。
让人意外的是,佟佳夫人没有出面,出面的是佟国维和其大儿媳,说是佟佳夫人感染风寒许久,一直不见好,这样大好的日子也不宜让她一个带病之人出面。
不过宁楚鼎心里清楚,贵妃这是将那些话都告诉母家了;如此也好,但愿这佟家能够安分一些!
同年五月十八日,钮祜禄府四格格出嫁,宁楚鼎只派人赏了两件看得过去的首饰,同尼楚贺出嫁那日亲自回来大不相同。
宁楚鼎的肚子也越发大了,行动也十分不便,晚上休息时能起来更衣好几次,脚也时不时肿着。
康熙倒是每逢初一、十五歇在坤宁宫,也时不时来用个膳,宁楚鼎也没刻意吩咐宫人不许将这些告诉康熙;对于宁楚鼎的情况康熙也是知晓的,不过他知晓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让太医院想些办法罢了。
只是这些都是怀孕女子有的症状,只要等到瓜熟蒂落之后,一切便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