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经认了的!我其实都想好了,这辈子只要守着令宜和保成就可以了,可你非要我停了我的避子香,非要与我有个孩子;博西勒出生了之后你仍旧不死心,你觉得我得给保成生个嫡亲的兄弟,所以有了胤祦;你一开始还想给我的胤祦叫胤祜……”
“玄烨,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仁孝皇后的承祜!我的孩子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楚鼎泪如雨下。
天知道,她当时知道康熙动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想做什么。
她当时恨不得同康熙一起死了!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盼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儿子!
可康熙竟然想让她的胤祦去代替仁孝皇后的承祜,别说是她了,即便是换了任何一个当额涅的女子,都不会同意的!
“我……我不是,我当时是想这样保成同咱们的孩子……”康熙那后半句话,到底我没能说出来。
宁楚鼎发了疯一般抓着康熙的领子,“你还想怎么样?我的博西勒和胤祦都是因为保成才能来到这个世上的,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当成什么了!”
“我不是个玩意儿,可以任你揉搓。你当时不愿意娶我,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
“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族中就定下了我的将来,我自小便知道我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你们都说我阿玛昏聩,只知道依附于鳌拜,那你们又可曾记得,天聪八年我阿玛袭封一等昂邦章京,授一等侍卫!”
“顺治元年我阿玛随军入关,屡立战功。先帝爷亲政后,累授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少傅兼太子太傅!”
“我阿玛战功赫赫,你们凭什么说他!”
“不过是你不想被鳌拜一直压着!你一定要找个错处,将辅政大臣都处置了才好。”
“我成为贵妃、成为继后也不过是你安抚那些人的手段罢了!”
“你都已经这么对我、对我的家人了,你凭什么还要这么对我的孩子。令宜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态将她从恭亲王府上接到宫里,可她成了我的女儿,我用心对待的孩子最后……最后被你远嫁蒙古;我求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呢?你说这是为了大局,以后博西勒不会 这样……”
“你拿博西勒来压我,你明知道我对令宜的疼爱绝不亚于博西勒,可你竟然这么说……令宜远嫁蒙古后,待到胤祦大了,你又想着胤祦对保成不利,所以你要让胤祦娶个蒙古格格为嫡福晋。”
“你还疑心我的保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压他;你不过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瞧着儿子一个个成长起来,你害怕了!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爱新觉罗·玄烨,我受够你了!”
宁楚鼎一点点拂去自己的泪珠,这么多年的委屈她终于说出来了!
确实挺畅快的!
康熙却还沉浸在皇后说了这么多委屈的震惊之中。
皇后说的这些事情和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为什么皇后就不明白他呢?
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
“宁楚鼎,朕与你夫妻多年,你就是这般看朕的吗?朕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康熙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着宁楚鼎,试图问到一个答案。
可答案,答案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你还想要我怎么看你?我刚刚说的这些,桩桩件件,哪一件冤屈了你?”宁楚鼎嗤笑着。
从前也不见得他对她多么得有情,如今又装出这副受伤的样子给谁看呢?
“今日说了这么多话,我也累了,想来你也累了。臣妾告退,还请皇上保重身子!”
说罢宁楚鼎大步朝外边走去,至于梁九功等人,早在宁楚鼎和康熙在里边发生争吵的时候就被伊苏和附近的侍卫给拦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上如何了?”梁九功关切地问着。
宁楚鼎淡淡道,“梁公公陪在皇上多年,还真是体贴。”
“皇上无碍,你年纪也大了伺候皇上也有些力不从心,以后就让你的徒弟伺候皇上吧,梁公公也该享享清福了。”
梁九功睁大眼睛,“皇后娘娘?”
“伊苏,咱们回去吧……”
宁楚鼎实在是倦了,她现在只想躺着休息,至于康熙如何想,谁会在乎呢?
李德全早就被她收买了,如今也派上了用场,若是李德全不安分,那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现在最讨厌被人背叛!
……
自那日宁楚鼎和康熙说完这些话后,都不用宁楚鼎吩咐,康熙就已经不愿意见人了;太医院送来的药他也不怎么乐意喝,三天两头才肯喝上一回。
李德全那边也来回禀,说是康熙想见她一面,可宁楚鼎压根不想再见他了,若真的要见面,那就等六公主出嫁之后,他该殡天的那一日再见面吧。
康熙三十八年八月二十四日,六公主令宓下嫁太子妃胞弟瓜尔佳·观音保。
这场名为冲喜的婚事,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冲喜一事有用还是无用,谁也不清楚。
“主子,李德全那边又传来消息了,说是皇上要见您,他有话要同您说。”伊苏是不愿意给自家主子通传的,可想到自家主子想在六公主出嫁之后便动手,她又传了这话。
宁楚鼎点头,“给我换件衣裳吧。”
“主子要穿哪一件?”
“那套玉兰紫的宫装吧。”
换好衣裳,宁楚鼎扶着伊苏的手缓步朝康熙的住所走去。
多日未见,宁楚鼎再次看到康熙的时候也不禁恍然,康熙又老了许多……
“臣妾给皇上请安。”宁楚鼎行了个礼,语气淡淡的。
康熙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吧,朕有话想和你说。”
刚开始还没注意,这会儿宁楚鼎倒是瞧见了,康熙穿的这身衣裳好像是为她举行继后大典那日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