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下来的血染湿了整条胳膊,夏菱歌的脸色有些白,脚下的步子却不显得半分沉重,她紧勒住外套——那件早和秦可晴交换完成的外套,防止鲜血滴落到地上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心里盘算着,她借秦可晴的手朝肩胛捅了一刀,不算很深,但为血量得逼真也不能说浅,不能去医院,一去医院会立马被自家老爹给逮住,她现在的‘失踪’和秦可晴有关,只要她一直‘失踪’老爹就有理由薅着秦盛不放,这也是她‘被抓’的原因之一,
所以也不能回自己家。
那她现在去哪儿比较好……
找个偏僻点的小旅馆吗?
会不会吓到人。
鲜血不断染红穿着的羊毛衬衫,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她依旧不停歇地朝前走,黑压压的天遮掩住远处的路灯,伴随的寒风吹乱她的长发,她不能停,她要继续走,若不然她不知道等自己停下后会不会再有气力站起来。
等再次躲过一个摄像头,夏菱歌已经只会半口半口地呼吸空气,脑袋开始发空发沉,倚靠到吊桥的下面,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指放到嘴前呼出口热气。
“哈……”
紧接着来回搓了搓。
这样下去不行,她得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千万别失血过多给自己折腾成干尸,得不偿失。
她又思考回原先的问题——她要去哪儿寻个归处。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身上流着血影响着神经和大脑,但骨子里对危险敏锐的直觉却不仅没减反而剧增,她能感受到有人正在不断靠近她,默默的屏住呼吸,收敛起流露的锋利,等到那人距离自己不过一米,肩膀上同时传来触碰感时她猛地转过身拽住那人的手腕朝反方向一拧。
“嘶——!”
抽气声随之响起。
“学姐,是我。”
司丞强忍疼痛的声音传到夏菱歌耳朵里,夏菱歌一愣松开手倒退几步,那人甩两下胳膊转过身,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明晃晃地照到自己脸上:“学姐,真的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
夏菱歌不记得自己有打电话通知过他。
司丞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机的光转移到夏菱歌的左臂膀,浓稠的,艳红的鲜血占据他的视野,刺得他眼睛生疼。
“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猛上前两步拽过她的胳膊,却又因为夏菱歌吃痛而皱起的眉不自觉松开手,但复而再次轻柔且不容拒绝地攥住她。
“怎么了吗?”
夏菱歌不懂司丞在生什么气,受伤的是她,流血的是她,就算是没有告诉他自己具体的行动计划,那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脾气,毕竟少掺和就会少危险。
司丞直勾勾盯着夏菱歌,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要看穿一样,那双漆黑的瞳孔比今晚的夜空还要深邃,夏菱歌也定定瞧着他,好像暗中较量着什么。
仿佛过了许久,又好似只是流逝了一秒。
司丞妥协似的移开视线,抬起双臂猛地就以公主抱的方式将夏菱歌抱在怀里,低头瞧着微微有些愣神的女孩,无奈又充满感叹地道:“你啊……”
真是输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