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绪云被关于地牢当日,白将军犹豫是否告诉若灵,可风很快就传入她耳中,她满是忧愁,这事她看的出,白绪云是为了救白将军,如若不然现在在地牢的便是白严了。
弋妧回来时,白雾月已在屋内等她了,当看到弋妧从天而降时,羡慕喜夹杂,羡慕她会武,可为人两世都学不起。喜是她回来了定有办法了。
“妧妧。”白雾月忙起身迎接。
弋妧落地拂去身上的花瓣,明白淳于濯锦来时带下的花,只怪流苏树太过于繁大。白雾月上前拿去她肩上的花瓣,等着她说情况。
弋妧将金牌递给她,她看着手里的金牌愣了神,来回正反看了几遍,才肯确认是真的御赐免死金牌。
“妧妧,这是?”
“老皇帝给的。”
“他不是…”
“嗯,我去本要让他活几日,谁想气血攻心,已经挂了。”弋妧能坐着绝不站着,坐在软榻上。
白雾月懂‘挂了’的一词,那便是文昌帝真死了,死前还赐将军府免死金牌,因是知道白绪云在牢中,淳于铭想就此事,发难于白家。
“这金牌等关键时候再用,过早拿出容易招祸端。”
白雾月听她说,也是赞同,目前白绪云还没到最坏情况,这段时日淳于铭忙着登典悼念。
弋妧又道:“金牌就说是你拿到的,淳于濯锦给你的就行。”
白雾月便小心放好,又想道:“这几日能感受到哥哥回来了,是妧妧做的?”
“是前悬崖摔到了脑子,时不时失忆,现在病完全好了,就没事了。”
白雾月心里都知道,面上笑盈盈的,嘴里说着感谢之类的话,弋妧挥挥手表示要赶人了,“你去找你的夫君吧,问问接下去如何,我懒得掺和。”
白雾月红着脸出了院落。
京城黑白一片,霎时漫天飞纸从天而落,叙说着申家多年罪行,全民谴责,才不一日,得来太皇太后与母后太后死于别庄中,如此庞大的申家就此倒下,再无翻身机会。
淳于铭与皇太后听着下面人说的,皇太后看了眼淳于铭,似乎问人是他杀的?
淳于铭屏退下人:“朕怎么可能这时候杀她们,莫不是受不了打击自杀的,毕竟申家男丁全死了,民间又散布罪行,才如此。”
“因是如此,那便与文昌帝一同入皇陵,算博个好名声。”
淳于铭点头应道。
“那东西还没找到?”
淳于铭面色难看:“还没,那老东西藏的太深,都将寝殿翻了都没有,李全活剐了也吱不出声,看来他谁也没告诉。”最近的都有需要用它的地方,每次都被他搪塞过去,可如此那些老东西必有察觉。
“就怕已经转移了,你那些个兄弟手里该查查。”皇太后眯着眼意味深长道。
日月移转,黑白片刻鎏金溢彩,喜乐鸣鼓响彻京城,高呼“吾皇万岁”中,结束了登基大典。
淳于铭取消了太尉之位,丞相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玉生升为御史丞,朝堂上大规模的换洗。
某日天微亮,将军府外有人敲门,开门的一看,大喜喊道:“少爷回来了!”
各院得到消息,都前去前厅。
若灵见白绪云瘦了许多,略带哭腔:“你都瘦了。”
“让爹娘担心了,多亏肃亲王,我才得以出来。”白绪云答道。
“回来就好!娘去给你做吃的,你等着。”若灵不容他说,就带着吟竹去小厨。
白雾月想靠近,白绪云退了一步:“身上不干净,爹,我去整理一番。”
白将军点头示意他去。
弋妧觉得奇怪,淳于铭没有理由放白绪云出来,错过这次,再对付白家就不易了。
吟竹前来说,若灵让大家一起吃了再回院。
白将军去了书房,有人送来了帖子,说是明日送别宜亲王回封地的宴请。
而安亲王年小,皇太后可怜他,许他在宫中待几年在走。惠太妃即安亲王生母,也只得应下。惠太妃主动要搬去偏宫住,皇太后同意,还派了人专门照顾。
一家子人坐一桌,各样式的早点小碟,摆了十来个。都用完早膳,坐了会儿,回自院,白绪云欲与弋妧说上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深深看了眼背影,离去。他知道之前那人留下的是真的,也知弋妧实则能预知未来,想着她所谓梦见雾月会遇水所难,他坠崖时她从万丈崖下救他,疫症等等,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她,也没走进过她心里去探究,以往那人送去的东西,从下人口中得知,她都是兴致淡淡,好似都提不去兴趣,她只是想回去,可她回去了,他再如何找她?
回去的弋妧,发出去的信件没有回的,连鸟都没回来,看来季锋出事了,鸟也被人劫了,好在她每次送去都是空白的纸,季锋明白她要信息了,都会把知道的写在上面。
季锋是死是活不知,但她现在不能动,说不得有人在那等着她,自投罗网。
看来这次棘手了。
宫中热闹,敞露台上,丝音悦耳,舞步悠扬,大臣坐于下,各王爷王妃坐于中,皇太后、太妃、皇上与皇贵妃、长公主坐于上。外围着一圈佩刀侍卫,如若高大的桩子立矗在那,众人只当是人多怕人混进,为了皇家安全考虑。
淳于濯锦冷眼看着远去一圈人,原是不来,他不喜这些,这要说前日了。
那日他去看望淑太妃,在花园碰见淳于铭。
行礼后,淳于铭轻拂他起来,“朕见了七弟,总觉得有什么事给忘了,七弟不如帮朕想想,若不然朕这心难受。”仰着头想,似笑非笑偷瞄淳于濯锦一眼。
淳于濯锦身姿挺拔而立,一张冷峻脸庞毫无表情。
淳于铭假意拍了一下头:“哦,朕记起来了,七弟的未来小舅子还在牢中,朕最近忙的都忘了这事,七弟你说这事该如何?”
“相信皇上心中已有明断。”
“也算是救朕了,功过相抵,罪不至死,朕看在七弟面上,这罚也就算了。”
淳于濯锦觉得有下文等着他,但他还是先谢过。
淳于铭道:“知你不喜宴,与老五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就莫要推脱。”
淳于濯锦平日很少参与这些,文昌帝的面子都不给,他淳于铭的定然也不放在眼里。
回神之时,一太监上前慌张跪下,大呼:“皇上,玉玺不见了!”
在场众人听闻大气不敢出,暗暗想谁偷了玉玺,这人脑袋是不是不要了。
淳于铭凛厉看着底下一片,半晌道:“查!给朕查!今日找不出玉玺,谁也别想走!”本围外圈的侍卫,这时亮刀往前,将圈缩小,众人围在内,文官见兵器不自觉的颤抖。
这事有交于万平理头上,带着盔甲侍卫进各宫查,下至瀚衣所上至后宫各宫。众臣们一站就站了一个时辰,很快万平理进来回禀:“回皇上,宫中未找到,臣查几日宫中进出,唯有肃亲王入过后宫。”所有人都看向淳于濯锦,这话明摆了他拿的可能。
果真是鸿门宴,从日邀他,他便发觉不对,原是为了等这个,是谁告诉淳于铭,玉玺在他着。
“朕是相信七弟的,只是玉玺乃国之重器,如今竟不翼而飞,如何向先帝交待?”淳于铭道。
淳于濯锦上前一步:“皇上,臣弟愿意万大人前去府里查。”
淳于铭见他意气洋洋,心中忍不住挫挫他锐气,最不喜就是见他胜券在握的模样,好似谁也奈何不了他,明明自己是兄,可却低他一头。
淳于铭命万平理前去,又暗示身边太监,太监得了令,慢慢退了下去。
半时辰后,万平理上前,并将手中玉玺拿出,交给太监,太监接过于淳于铭,淳于铭怒意拍桌:“淳于濯锦你胆大妄为!玉玺都敢偷,拉人给朕拿下!先关入地牢。”
侍卫上前,时林护在淳于濯锦身旁,谁敢上前便是死!
淳于濯锦推开时林,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淳于铭,“本王自己走。”侍卫围着出了这宴。
老臣们暗忖不应是当场判决吗,事已定,难道皇上念兄弟情义,但偷玉玺这事事关重大,皇上的心思他们猜不准,起码玉玺已归还了。
弋妧听完这些,冷哼一声,那玉玺哪能这么容易找出,怕不是假的,淳于铭草草了事就能看出。只要抓了淳于濯锦,逼问玉玺下落,假的就能变真的。
隔日,安亲王与宜亲王已上路,前往封地。
地牢中的肃亲王坐在木床上,丝毫没减气度,冷眼看着进来的淳于铭。
淳于铭屏退下人,量淳于濯锦不会对他如何:“七弟,玉玺拿出,朕就当没发生过。”
淳于濯锦坐着无任何行礼意向:“玉玺皇上不是找寻了,还需问本王!”
淳于铭猛地上前抓起他的衣领,逼迫他看着他的眼,威胁道:“淳于濯锦朕好话说尽别不吃软吃硬,如今白家可还是朕说的算,从你要娶白雾月时起,你的软肋就暴露。你说,白家与你合谋篡位,这个罪如何?”
淳于濯锦眸光闪动,到让淳于铭以为他怕了,笑得更为大声,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就等着他求饶答应,淳于濯锦嫌弃的扒开淳于铭的手,站起身微做整理,低沉道:“本王软肋?”
“淑太妃与乐阳断然也是!”淳于铭这是确定,不然也会让其留在宫中。
“皇上去找本王软肋时,可有查到其他?”似说淳于铭的无能。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下人进来在淳于铭耳边说,淳于铭剐了眼淳于濯锦,便匆匆离开。
从牢中出来,玉生在外等候。
“皇上,臣知道在哪了,藏在惜玥阁内。”
淳于铭一直很信任玉生,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大概率就是了。
“那便交你去找,务必给朕找齐了!”
“臣已派人去了,就怕迟了,转移走了。”
淳于铭哈哈大笑,拍了玉生肩膀:“事办成了,重重有赏!”
“臣坐此位,已是加恩,得蒙圣眷,已是感恩不尽。”
玉生的话让淳于铭飘飘然,合不上嘴:“赏还是要赏得!”
“皇上,先帝一去,万千人跟随,臣不才,欲想为皇上今日排忧,已连日招了一百孩子,皆上乘。”玉生斜眸打量着淳于铭。
淳于铭知他不会无故说这事,但他故作懂:“恩,这事你看着办。”
“是。”
而后淳于铭看着后宫深处一百个稚女,极为满意,如今皇贵妃有孕了,他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属实难受,之前做皇子时,养了十来个,还得小心翼翼处理了了,难怪玉生说为他排忧解难,进宫说是当宫女,从小培养,实际都藏于后宫中,看管的嬷嬷都是玉生的人,他也放心,心里难解痒,当日夜里带着贴身太监进去。那宫偏远,又有嬷嬷住外头看门,一是防止里面丫头们出去,二是为了不让人靠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