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琦在黄叙、彭绮的保护下,率领两千亲卫营士卒与徐荣、太史慈两万大军会齐,又传书江夏黄祖,令其子黄射领射声营到义阳会合。
大军刚渡过汉江,便迎上了朝廷派往襄阳传旨的队伍。
刘琦心知,这是曹操要以朝廷的名义令各路诸侯讨伐袁术。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边曹操刚挟天子以令诸侯,抢占了大义的名分,你袁术就称帝了,这脸打得啪啪响啊!若不大举攻伐,以后还有谁会听你的?
更不用说,天下人若见袁术称帝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还不知道会冒出多少个皇帝来。
届时,曹操手里的汉献帝成了鸡肋,自己也成了天下笑柄,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刘琦本不欲多事,却听闻传旨的黄门(非太监)乃是阮瑀,便叫彭绮将他请来相见。
刘琦为什么想要见见阮瑀?
因为这位阮瑀可不是一般人:他本身就是建安七子之一,又是竹林七贤中阮籍的父亲,阮咸的祖父!
不仅如此,阮瑀曾经师从大儒蔡邕,是顾雍的师兄,被蔡邕称之为奇才!
他所作的文章、诗篇、甚至替曹操给别人写的信,曹操竟不能改动分毫!
与此同时,阮瑀更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关于他出仕曹操,后世流传着两个版本。
其一是曹操甚慕其才,多次征召他做官,均被他拒绝。
曹操大怒,派兵去拿他来做官,他竟跑到山上躲了起来。
操便命人放火烧山将他逼出,他万般无奈,只得应召。
其二是他以歌自荐。
有一日,王粲请曹操饮宴,魏晋风流,自有歌舞佐席。
席间,阮瑀出场,现编现唱一曲《琴歌》,曹操听得两眼放光,一是惊其才思敏捷,二是从曲间一句“士为知己死,女为悦者玩”听出其出仕之意,便请其入府,委以重任。
刘琦前世也曾翻阅资料,自以为先有烧山做官,后有席间作歌。
因为只要看他儿子阮籍、孙子阮咸那副作派,便知他为避官而逃入山林乃是家传的德性。
更何况《琴歌》前两句“奕奕天门开,大魏应期运。”说明他作歌时间相当靠后。
彭绮请阮瑀来到军前,刘琦已经迎出队伍之外,对阮瑀先行一礼,说道:“琦闻天子使者到此,便想请使者喝碗茶水,怎奈正逢行军,无法招待贵使,实在失礼。”
阮瑀对刘琦此时表现出的对自己的恭敬态度既惊讶又满意。
自己一路行来,除了黎民百姓见了车驾让路行礼之外,官员世家几乎对他不闻不问。
天子都像个物品一样被人争来抢去,谁会搭理一个名义上的使者呢?
他回礼说道:“公子客气了,却不知公子大军何往?”
“贵使有所不知,我父听闻袁术僭越称帝,怒不可遏,遂起三路共十万大军讨伐袁术,此是其中一路。”
阮瑀听了,心中大吃一惊:数年间,刘表竟在南方发展出如此实力,随手便遣出十万大军!此事需待回程禀告主公,宜早作防备!
不管心中作何想,阮瑀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故作敬佩道:“不曾想刘镇南竟如此急公好义,真大汉之肱骨也。”
二人寒暄一阵,便以公事之名拱手作别。
其实刘琦来见阮瑀并没有多少政治目的,仅仅是心中好奇,与历史名人见个面,免得留下遗憾而已。
刘琦心道:“也不知道他儿子阮籍多大了?若能一见,即便他不愿意做官,交个朋友也挺不错。”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阮籍还要再等十三年才生出来!
行军路上,刘琦得知刘表被天子加封为辅国大将军,令其率军征讨袁术。
虽然都是二品军职,辅国大将军却比镇南将军高了两阶。
刘琦对此无可无不可,与黄叙、彭绮带着亲卫营,随在徐荣、太史慈军后十里向义阳行军。
黄叙、彭绮时年十六岁,古人认为怀胎十月便算作一年,因此他俩实为十五周岁,拿到现在,初中快毕业了!
二位少年虽在军中历练了两年,毕竟少年心性,一路上缠着刘琦问这问那。
特别是黄叙,自七八岁便与刘琦相熟,一直喊刘琦“哥哥”,黄忠训诫数次就是不改,便索性不再管他。
因黄忠整日忙于军务,只留他一人在家里混作也不是个事儿,刘琦便带他到将军府常住。
他身量宽大,府中肉食管饱,又因陈氏与春桃对他十分疼爱,有好吃的总少不了他,因而长得异常雄阔。
等到后来年岁稍长,黄忠才将他带到大营教授军务。
三人正在军伍中谈天说地,忽闻士卒来报:前方一伙少年要来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