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宁馨月叫嚷着自己要养伤,脚没有再下过地面。
她喝的水要七分凉三分热,只吃洗干净削好皮切成块的水果,穿的要最好,吃的要最好,来玩生存游戏整得跟大小姐度假出游似的。
薛袅袅看着陈祀任劳任怨忙的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感慨:果然,钱难挣,屎难吃。
中午,苟爷正在吃饭,薛袅袅突然给他碗里多加了个鸡腿。
苟爷缓缓停下手中扒饭的动作,用眼神表达疑惑。
“苟爷。”薛袅袅一本正经。
苟爷:“?”
“你可真是个好老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薛袅袅突然觉得苟爷脾气是真好,除了通关以外对她没有任何别的要求,每次钱也打的很爽快,好心的简直让人痛哭流涕。
苟爷歪了歪头,迟疑的说:“谢谢?”
吃完饭后两个人在船上溜了一圈,权当消食,谁知刚回来,就看到他们常住的小角落有个眼熟的男人在那偷偷摸摸的翻找什么。
薛袅袅给苟爷做了个手势,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到男人身后,偏偏他还一无所觉,嘴里骂骂咧咧的,似乎是在嫌食物少。
薛袅袅突然出声:“你在偷我们东西?”
刀疤男登时被吓了一跳,眼神飘忽不定,色厉内荏道:“你在说什么?”
苟爷走过来发出一声嗤笑,“别装傻了,把口袋里的肉干拿出来,我都看到了。”
刀疤男依旧不承认,梗着脖子嘴硬道:“你凭什么说肉干是你们的?船上就你们有肉干是吗?这肉干写你们名字了吗?”
“不承认是吧?”苟爷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开揍。
刀疤男顿时囔囔出声:“怎么?你们还想打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啊!救命啊!”
旁边霎时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薛袅袅拦了苟爷一下,说:“算了吧。”
苟爷气哼哼的停下动作,末了,还有些不解气的踹了他一脚,“给老子滚远点!”
刀疤男喜形于色,眼底露出一抹得意,捂着口袋跑走了。
见没热闹可看,周围人自觉无趣慢慢散了。
看着刀疤男远去的背影,苟爷目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就知道有些人会不怀好意。”
薛袅袅狡诈一笑道:“所以我们很有先见之明的加了点料,他果然上钩了。”
**
凌晨,轮船甲板上点了篝火,一群男人坐在那胡吹乱侃,肆意开黄腔。
刚好聊到陪玩的话题,几人中间的刀疤男忽然接腔,话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揣度和恶意:“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点年轻女孩当陪玩,我们懂的都懂,陪玩,陪睡……哈哈哈哈哈哈。”
“强子,你说的是角落那两个吧?”一个男人冲他挤眉弄眼。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说的。”
刀疤男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啤酒润润嗓子,“他们表面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谁知道私底下干些什么勾当,要我说,那女的也真的是狠得下心,那么老的男的都吃的下去,那种软趴趴的黄瓜能满足她吗?”
这时,他旁边的几个同伴拼命咳嗽,给他使眼色,可是他却越说越兴奋,嘴里吐出来的词也越来越难听。
直到有一个刀片冷冷的贴上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他倏的熄声,噤若寒蝉。
薛袅袅将刀片贴的更深了些,轻笑:“喝了几口马尿啊?醉成这样?”
刀疤男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紧急的向旁边的好兄弟投去求救的眼神,可他的“好兄弟”看天看地看指甲看篝火,就是不看他。
薛袅袅面无表情的看向周围的人,语含警告:“这是我们的私事,无关人员请自行离开。”
其他玩家闻言当即就溜的一干二净。
开玩笑,一起喝了几口马尿的交情能深到哪里去,自然不值当他们豁出性命来救。
薛袅袅半蹲下挑衅的用小刀拍了拍刀疤男的脸,“是要偷东西是吗?觉得饿是吗?”
男人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把头抬起来,下一刻,他的嘴巴被强行掰开,犹带着血水的生羊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男人被嘴里湿滑黏腻的触感吓的魂不附体,‘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口齿不清的求饶:“我不敢了!唔……我再也不敢了!是我嘴贱!您大人有大量!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求您饶我这一次……求求您……”
薛袅袅充耳不闻,紧紧掰着他的嘴巴强迫他咽下去。
腥臊的生牛肉生羊肉、还带着鱼鳞的鱼,全都堵在了喉咙,男人不知道是被堵的还是恶心的翻起了白眼,薛袅袅视而不见,手中动作不停。
十分钟后,刀疤男脱力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抠自己的喉咙,开始止不住的呕吐。
他吐到生理泪水全都出来了,泪眼模糊抬起头,只见薛袅袅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以后见到我们,绕道走,记住了吗?”
“还有,再被我听到今天一样的话,你的舌头就别要了。”
刀疤男全身因愤怒和羞辱止不住的颤抖,眼里无限阴狠和森寒,面上却装出一副畏惧顺从的样子。
“是……是,记住了,我记住了。”
回去的时候,苟爷沉默了一路,薛袅袅从未见过这样的苟爷,像一只淋了雨的难过小狗,失魂落魄的。
薛袅袅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反过来安慰他,“算了算了,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爸了,谁会想歪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
苟爷听到了某个字眼却像突然受惊了一样,整个人蓦然僵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扯开嘴笑了一下,“对,你说的也是。”
忽然,前面的船舱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了一个女人,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求救似的向两人伸了伸手,可是嘴刚张开,却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溅到了苟爷的鞋子上。
苟爷下意识想去扶一把,薛袅袅却脸色一变,拽住他的手臂,喝道:“不要过去!”
苟爷扭头,薛袅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静道:“恐怕是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