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微闪,明媚流星,夏季的银河总是那么好看。
此刻、溪风客栈——
“那么明天见了,裴兄。”四人前后脚的上楼,到分岔口时,微光泠告别着。
他手上怀抱着涂山忆,脖颈被狐狸耳朵一直扫着,有些发痒。
“嗯,明天见。”裴厄礼貌回着,扬唇一笑。
他扶着许清弦的肩,若非人喝的不多,怕也是要同微光泠一般抱着。
寂静的客栈楼层内,二人互道离别后,就只剩木板吱呀的声音。
不久,微光泠进了他们的屋子,裴厄领着许清弦回了他的客房,各自安好。
然而,今夜可没有如此太平。
......
裴厄处——
“阿弦,喝点水吧,不然难受。”裴厄将人安顿在桌椅上后,便着手捣鼓起解酒蜜水。
溪风客栈掌柜贴心的不行,知晓几人要去喝酒参会后,就命人特意备好了蜂蜜凝,放于桌上。
论行业的标杆和服务,难怪他排第一,广受人知。
裴厄拈着小勺,在瓶中挖了一勺膏蜜后。又倒出壶中温水,勺放于杯中,摇匀冲淡。
过后,他将解酒水递去,许清弦乖巧的接过了。
然而,不知是醉的不行,还是眼中昏花。许清弦抬杯喝蜜水时,杯口却没对准唇口,而是顺着唇沿,哗啦啦的流了一身。
裴厄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立即上前,接过空杯。
“阿弦,你醉的不轻,我来喂你吧。”他贴心着,将空杯挪回桌面
“嗯......好啊。”许清弦向他靠去,迷蒙的眼瞳伴随红粉的脸颊,像是热的不行。
他撒娇着,望着裴厄一边搂着自己,一边寻找着丝帕,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丝帕上脸,裴厄特意温和的抚摸着。
绵柔的丝巾带过唇瓣,清理掉渗渗的甜水。
但始料未及,不知是气氛的渲染,还是酒醉的深厚,许清弦的眸子从直勾勾中,演变成要将人活剥殆尽的感觉。
片刻,他忽然抓住裴厄,贴的更近了些。
“裴厄,我们\/吧......”
话讲出,裴厄的心猛然的跳了一下,他带着讶异瞟向许清弦。
“阿弦,你醉了,得好好休息才是。”他闪躲着,这会可不是好时刻啊。
“可我衣裳湿了,会弄脏床的。”许清弦摩挲着甜水浸湿的衣裳,将蜜水又蹭到掌中。
“哎,别蹭了,不然就更加难办了。”岂料,裴厄一心想着照顾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但水都黏在身上,很难受。”见裴厄迟迟拒绝,怒火燃烧的许清弦,直接靠在他肩头,诱惑着。
不知是心理防线的崩溃,还是知道不能行不端之事,裴厄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他任由许清弦怎么撩拨,都坚固身心。
趁人之危可不是好行当啊,再则前几日,许清弦才说不会同他\/。即便那时许清弦没再说下去,但他总得知道,这事不行。
不久,许清弦见撩拨不动,无趣之中又衍生出几分莫名的霸占感。他就不信了,想要还得不到。
金眸悄然清晰起来,灵力涌动。
“裴厄,你不答应是吧,我有的是办法”
只见,左耳的红点发光,滚烫的赤色,亮了起来。
裴厄一惊,紧随着,他胸膛上的红烙也于沉寂中苏醒。
“等下,清弦!”他慌乱的抓上许清弦的手腕。
若是让他下了命令,那真是躲不掉了。
“我说了,让你陪我。裴厄。”许清弦缓缓道,口吻果真掺杂着命令的成分。
命令降下,几乎是转瞬,裴厄心中的弦就被燃断了。
无论他怎么负隅顽抗,都始终执拗不过自己下的法咒。
突然地,他受着法咒的控制,一把抓住许清弦,带着他砸向冰凉的地板。
裴厄欺身下去,胸膛的红光在玄衣之内,竟然能隐约的瞧见路径。
“为何要命令我?若是你非常想的话......我定然也是听你的。”裴厄说着,他并不抗拒命令。即便许清弦在醉酒时说出这番话,但酒醉见人心,此话昭心,他光是听着就喜悦的不行,若不是怕时刻不好,哪会不答应呢?
他嘴上说着,脸摆出一副委屈样,可手却实实在在游离起来。
许清弦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他抚上裴厄的脸,笑道:“因为这样,我更喜欢。”
话落,裴厄睫眼下挪,唇边微微起笑,俨然一副沉沦深重的感觉。
人都这般了,他岂有不满足的道理。
下一瞬,他的吻便落下了。
清甜、温柔,无尽绵绵的吻,交缠在二人的唇齿之中。
裴厄的手抚上他的耳垂,那中心红痣的位置烫的不行,一次次的灼着他。就宛如,胸口的红烙,也折磨着他一般。
舌唇交触,落水般的感觉灌上脑颅,唇边残留的蜜,让这个吻愈发甜腻了。
裴厄不舍得弄伤前人,一举一动都温和的不行,甚至留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随着点燃火炬的根绳烧断,二人谁都逃不了。
缓缓地,裴厄松了唇,后退了一些。
“若是你不想了,便说,不用命令我也会\/下来。要是\/了,也说,我会尽可能的温柔些。”
贴心之言,如同火苗的起誓,让许清弦顿感烈艳。
他搂上人,回应着:“好。”
——
酒叶深重,冰凉的地板被点热了一处。沿衣洒落的\/水,干净了,却更加稠\/。
\/体的泛红,泪水的滑落 ,以及相触同频的两颗心,一刻未停下来过。
“......换、换个地方。”许清弦掐着空隙说道。
窗外的月圆,他怎么看都在晃。早些,他以为是泪水模糊了月的行径,可事实并非如此。
随着裴厄\/\/一声后,浓重的气息荡来,许清弦被抱了起来。
“好。”裴厄答应着,话语简短却十分令人安心。
——
床纱飘动,枝干如木身,在暴雨狂风下,不得不摇晃、颤栗。
床头的褥子褶皱起来,指尖反揪单子上,无意中夹杂了几缕青丝。
须臾,裴厄的手抚上,他撑开那只蜷缩的掌,弄走了会被迫遭殃的青丝,与其十指相扣。
“慢、\/些......”主人的命令降下,纵使背后蛇鳞片片,仆从依然肯允着。
“好,这样呢?”
“嗯。”
——
屋中的汤池还算大,浓深的水雾中,若非相近,必是看不清前人的。
汤水莫名摇晃起来,就仿佛有什么海风吹的他们,碧波荡漾。
水渍洒满边沿,衣裳挂于架上。
在冲昏了头脑的心绪中,裴厄早不明许清弦在哪了,若非那时明时暗的声音,他更是不懂向何处寻找人才是。
“混,混蛋......你说,会听话的......”许清弦的声音伴随泣声,但并非哭了。
“可你看起来很喜欢。”忠言逆仆,缺失了掌控仆从的力量,人就变得放肆起来。
——
发尾染着湿水,水渍在裴厄的操纵下,飞甩着。
可是,这样的甩干手法,不正规吧?
铜镜内,昏暗的屋子中,裴厄玩趣的点了一盏灯。
仔细瞧,许清弦脖子上落了好几口牙印,在白嫩的肌肤下,简直如雪中寒梅,傲然又醒目。
“你比之前,更可恶了......”许清弦咒骂着,合上的眸子中,泪珠染在睫上,如湿发滴水般落下。
“嗯......我是混蛋。”
蹙然的,许清弦猛地揪住他的发丝,眉头拧在了一块。
他似乎有苦说不出,只得等须臾后,这劲头过了,才大口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
许清弦彻底酒醒了,酒深的迷糊和燃烧的蜡烛,让他醉生梦死。若非是裴厄在空隙中偷偷送了他不少蜜水,许清弦怕是更迷糊的不清。
在一次次的浇灌下,他朦胧的神智得以回来。
但似乎,追求\/爱的感觉并非消止。
发丝干透了,想来裴厄的方法还是有效的。
“......\/,\/......”过了这么久,许清弦总算喊了一句。
然则,他才喊疼,裴厄便一脸惊惧。
“你疼?”他很是疑惑,因为从头到尾,他并未偷偷加料。
倘若他现在疼,那之前不就......
“嗯,有一些。可能是脑袋清醒了吧,感触明显了。”
裴厄有些自责,他倚上人的额头,埋在发间。
“对不住......我还以为,这样就够温柔了。”
然而,许清弦并没有要怪他的想法。反倒是,他因为这份温柔和珍惜,心满意足。
纤细的指间摸上裴厄的肩头,许清弦贴在他耳畔,说道:“裴厄,你不必怕伤害我,若只满足我,我也会自责的。”
善良、体贴,这两组词不应出现在此。
“可我怕,一旦上头,就会变得狂躁不安,到时就......”
“没关系,我都接受。”
——
夏季入夜,蝉鸣依旧不断。它们热了一整日,到了晚上,仍觉不够,还要吵个不停。
不过蝉鸣的再烈,貌似都不如屋内的旋涡凶猛。
\/上的单子一邹再邹,泪尽了又再满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许清弦的欲拒还迎下,裴厄才\/予了他。
二人一同喘着粗气,彼此拥抱在一起。
“呼,天真热......”宁静不久后,许清弦说着。
他方才才洗干净的身子和发丝,又被汗水染了个干净。
见状,裴厄欲起身离开,想拿来桌上丝帕,替他擦汗。
岂料,许清弦却拉住了他。
“别,留下来,陪陪我。”他说着,带着撒娇的语气。
闻言,裴厄才知是自己不够体贴。此时此刻,他应当好好安抚许清弦才是,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
他躺下,由着许清弦枕上自己的臂弯。
指间别过汗湿的发丝,“痛不痛?要不要打我出气。”
许清弦无奈一笑,他都快咽气了,哪来的力气啊。
“别担心我了,不碍事的。这种事情,只要两\/相悦,\/楚都会化为甜果。”
然而,这话并没安慰到裴厄。
“但我还是弄伤你了......我以为,自那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裴厄,别这样说。至少这次,你比之前好很多、很多很多了。至少这次,我愿意。”许清弦捧上他的脸颊,看他如此别扭,逮着牛角尖不放,只好更郑重的表示。
过后,裴厄破涕为笑,他盖上那手,挪着身子更靠近了他一些。
“嗯,阿弦,多谢你原谅我。”
月影疏落,二人额间依靠,在互明的笑意中,渐渐睡去。
如果夜不长,那有的是办法增加。
如果回忆不够浓厚,让人在痛苦中无得到法抚慰。那也有的是办法制造的更深的、刻的更重回忆。
至少二人无意间缠绕的发丝,已经越俎代庖的代表了他们,许下诺言。
要生生世世,相遇相知。
蛇留下的标记,会绵延千秋百代。只要他想,无论身处何时何地,纵使魂散魂灭,他始终能找到自己的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