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
还几年？
李兴征内心尖叫，想起自己掏的那两万块，估计不够买一个人坐牢的。
赵成要是真的面对警察，肯定会把自己供出来。
“温总，”他硬着头皮继续劝说，“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你要是真把他弄进监狱，他出来以后肯定不会放过你，这样多危险？”
温钰宁粲然一笑：“不会啦，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只要乖乖招出来，警察不会太为难他的。”
李兴征握拳：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绝对不能让温钰宁报警！
他冷笑一声：“年轻人就是莽撞，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告黑为什么从来不报警？难道他们不知道黑子背后有竞争对手的指使吗？”
温钰宁十分配合：“为什么？”
“不刨根究底是圈内的潜规则，竞争对手就那么几个，猜也知道大概是谁，非要弄清楚真相，让大家面子上难堪，以后别人也会这样对你！”李兴征教育道。
“哦，”温钰宁点点头，“可是，我又不会造谣攻击其他对手，为什么要担心别人报复？”
李兴征哽住。
经过这一番试探，温钰宁基本上可以确定指使赵成的人就是他了。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竟然会跟寻他娱乐的艾瓦合作。
两方公司是竞争对手也就罢了，难道他不知道艾瓦脑子不好使吗。
温钰宁内心暗暗唏嘘，在李兴征濒临爆发边缘之际，对小邓道：“不过李兴征说的也有道理，你先回去，不急着报警，等开庭之后再说。”
“好。”小邓点头。
李兴征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欣慰道：“这才对嘛。”
三人在走廊上分开，小邓平静地回到法务部，按照温钰宁的计划拨通赵成的号码：“喂，你好，接下来有件事需要你做……”
……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
周一一大早，雷打不动的每周会议开始。
“上半年已经结束，大家的工作我们都有目共睹。”瞿志友环顾众人，“今天，我们不谈工作，聊一聊别的。”
某个中层闷不吭声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暗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今天怎么是瞿总主持会议啊。
他们这位瞿总深受各种鸡汤营销影响，时不时就要搞一些形式大于内容的团建，企图将公司里的员工打造成其乐融融的一家，殊不知多发点钱比什么团建鸡汤都有效。
原本温总来了之后好多了，不知道今天瞿总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又要搞幺蛾子。
只听瞿总继续道：“……今天，大家畅所欲言，说一说自己对同事的意见和建议，坦诚相待，争取在会议桌上彻底化解矛盾，不把情绪带到工作里去。”
哦。
正在腹诽的中层慢吞吞地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乌龟。
他们老总不知道又看了什么公众号文章，不满足于其乐融融的团建，打算反其道而行，激化矛盾了。
身为社畜，在工作上肯定会遇到一些奇葩同事。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真的有意见也会用缓和的方式私下里提出，怎么可能傻到真的按照老板的意思，在这么多人的会议上当面指责其他人？
她抬头看了眼温总的方向。
稀奇的是，今天温总竟然也一声不吭。
既然瞿总都发话了，下属们也不能拒绝。
一开始的几个人提的意见大多不温不火，基本上都是一些小问题，被提意见的同事也不会太生气，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轮到李兴征开口，情况开始急转直下。
李兴征清了清嗓子，待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开口：“我要向温总提点意见。”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啊？”温钰宁也适时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情。
李兴征两只手搁在桌上，交叉在一起，像一个谆谆教导的长辈：“当然，我没有资格说总裁的不好，只是从温总兼职的经纪人这一角度出发，说几句建议。”
他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温总说开庭之后再考虑报警的事情，可见并没有放弃这个打算，而开庭的结果他已经准备好了，必然不会让温钰宁满意。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肯定会报警？
李兴征决定彻底打消她这个念头。
在众人目光中，温钰宁欣然道：“你说。”
请开始你的表演。
“去年温总从我这儿抢走宋炎歆，我没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待他，毕竟这孩子这么多年来不容易……”李兴征叹气，“起初，看见男团的势头不错，我也很欣慰，可是没想到，才出道几个月，宋炎歆就在网上闹出负面舆论！”
“舆论已经处理过了呀，”温钰宁莫名其妙地道，“造谣者也已经找到了，等到了开庭的时候，我们会再买一波推广，彻底解决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有什么问题吗？”
李兴征摊手：“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为什么你还想要报警？温总，你太年轻了，实在是太没轻没重了，这样下去，早晚会把圈内的同仁们得罪光的。”
温钰宁看向在场众人，十分自然地回答：“我认为造谣者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十有八九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如果报警的话，他肯定会将背后的人供出来。”
李兴征的脸皮一抽。
温钰宁还在继续：“……到时候，我们再买一个热搜，联合警方证据，彻底捶死对手公司利用造谣诽谤这些恶劣的竞争手段，对我们的艺人进行污蔑的事实，还能够让我们艺人赚一波同情分，等到大家意识到这个男团因为完全找不到黑料，才会遭到这样的强行造谣，他们的人气还会更上一层楼。”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不愧是温总啊，这一环套一环的。
李兴征顿时暗道不好，赶紧开口：“我觉得这样做太冒失了，这么多年来，哪个艺人没被黑过？从来没有报警的，这已经是圈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何必要扯破最后一层窗户纸，闹到把人送进监狱的程度？这手段未免太过激烈。”
众人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又点了点头。
十分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