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赞同自己的发言，李兴征松了口气，再次看向温钰宁，语重心长地道：“温总，水至清则无鱼，你要明白，凡事做得太绝，在这个圈子里是走不长远的。”
温钰宁道：“能不能走得长远，难道不是看专业能力吗？”
李兴征摇头叹息，一脸“你太年轻你不懂”的唏嘘。
他把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利用岁数压人，温钰宁也不生气：“李兴征说完了？下一个。”
詹思梦举手。
她看了一眼李兴征，微笑：“巧了，我想提意见的对象，刚好是李哥。”
会议桌上的众人瞬间来了精神，视线聚焦在他们俩的脸上。
李兴征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没想到詹总监对经纪人一行也有涉猎啊——我开玩笑的，畅所欲言嘛，畅所欲言。”
詹思梦没计较他口头上这点阴阳怪气，毕竟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相比，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李哥，你套取公司机密卖给我们的竞争对手这件事，不会以为别人不知道吧？”她轻描淡写地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
众人哗然。
李兴征猛地起身：“你这是血口喷人！是造谣！”
“李兴征，你先坐下——詹总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温钰宁开腔。
“我也是前两天刚刚发现的，正准备今天上午向领导们汇报，没想到今天开会的内容是这个，索性就在这里说了。”詹思梦解释完毕，看了一眼李兴征。
李兴征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之前公司曾经有几次报价泄露导致商业代言被抢的事情。”她道。
“当然！害我年终奖少了好多！”
“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詹思梦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当时，公司调查的结果是商务经济部门出了问题，可是前两天我才知道，原来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她看向李兴征，意味不言而喻。
众人哗然。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李兴征拔高声音。
詹思梦叹息一声：“这件事是我周末加班时，偶然在厕所听见保洁阿姨聊天提到的，当时她们以为厕所没人，我也没想到会意外听见这件事，事情突然，没想到要录音什么的。”
李兴征一脸好笑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出卖公司机密的事情连保洁阿姨都知道了？詹思梦，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不，她们聊天没有提到你，大概内容是说，她们很怀念去年卖消息赚的那些钱。说什么……没想到只是几个数字，居然能换到那么多钱。”
瞿志友面色骤变，看向李兴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兴征道。
“别急，很快就到你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保洁阿姨又不是圈内人，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卖钱，又卖给谁呢？于是我留心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保洁公司的老板是咱们公司某个，不，是某两位的亲戚。”詹思梦道。
“谁？”瞿志友不禁问。
“啊，连瞿总都不知道吗？保洁公司的老板，其实就是咱们人事部郑琴的表哥哎。”詹思梦看向李兴征，“听说，郑副主管跟李哥也是亲戚，对吗？”
会议桌上一片死寂。
片刻，一个同事弱弱开口：“我记得之前听谁说过，公司里有几个司机和舞蹈老师好像也是郑琴的亲戚……”
毕竟是人事部的副主管，安排几个亲戚到公司里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成娱这种历史悠久的老公司。
“司机，保洁……呵呵！”瞿志友重重地冷笑一声。
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在怀疑负责这一块的商务经纪部门，毕竟只有他们才能掌握全公司所有艺人的具体报价，却完全没人考虑到这些灯下黑的小角色。
谁说话的时候会防着司机和保洁呢？
李兴征企图弃卒保帅，强撑着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这跟我有关系，说不定他们只是单纯的被敌对公司收买了。”
“当时跟我们公司的艺人抢代言的可不是同一家公司的人。”詹思梦道。
“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在指使他们？好，那你拿出证据！”李兴征猛地一拍桌子。
詹思梦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我自然是找到证据才敢开口的。”
李兴征内心咯噔一声。
不，不可能，他做得很隐蔽，她绝对没可能弄到证据。
“有人给了我一串银行账号，为了以防万一，我没办法在这里告诉大家是谁给我的。”詹思梦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兴征，“不过，这个银行账号的转账记录一定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着，她拿出手机，报出一串银行账号，如同死神落下的镰刀，宣判了李兴征的结局。
李兴征表情空白地坐在位置上，詹思梦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李哥，这是你的账户吗？”
见他迟迟不答话，众人已经都知道詹思梦说的是真的了，温钰宁双手交叉在一起：“很好，报警吧。”
那个银行账号，是从赵成那边拿到的。
温钰宁想着，李兴征既然敢用这个账户直接联络赵成，那其他的类似勾当，或许也是同一个账户。
于是，她让詹思梦试着讹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不，不行！”一听到报警两个字，李兴征猛地回过神来，“温总，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愿意交出所有当时赚到的钱，不要报警！求你了！”
“你那点钱，跟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比起来，算得上什么！”瞿总咆哮道。
他发起火来中气十足，连温钰宁都被吓了一跳。
涉及到钱的事情，居然让瞿志友反应如此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