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简的脸歪向一边,嘴角出了血。
“怎么样?脑子里的水晃出去没?”
顾清焰甩了甩发麻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宋泊简竟然笑了笑,抬起手背擦去血渍,“顾小姐,谁给你的胆子?你就不怕我中止你朋友的治疗么?人命关天呐。”
顾清焰冷哼一声,显然没被吓住:“宋泊简,到底是谁有求于谁,你心里有数。”
宋泊简,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绝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
主动跟她相亲也好、查她的领航员也好、甚至是今晚爽快帮忙……都是为了某个只有她能解决的“问题”。
结婚?结你妈的婚。
不就是为了用婚姻捆死她,借机获得一个免费的高级员工吗?装什么装。
想通了这一点,顾清焰可谓有恃无恐。
宋泊简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啧,顾小姐,我还有事,回见。”
看了眼屏幕,宋泊简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仿佛刚刚挨揍的不是他,
“别忘了欠我的人情。我希望,你有空、主动联系我。”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顾清焰盯着他的背影,浓黑的眸子里凝郁着危险的墨色。
“清焰?”
回头一看,言卿整个人都被裹在毛毯里,像个可爱的蛋卷。
她似乎很担心:“怎么了?”
“没事。姓宋的蹬鼻子上脸,我给他醒醒脑子。”
顾清焰无所谓地笑笑,随后抬手揉了揉言卿的脑袋,
“别担心,这里是宋氏的医院,不对外开放。宁恪在这里是安全的。宋泊简他不敢怎么样,我有把握。”
“我……我是担心你。”
言卿脸色发白,眼底涌动着惴惴不安,手指紧紧攥着毯子,
“清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真的——”
很抱歉。
非常抱歉。
“嗐,咱俩啥关系。”
顾清焰没心没肺地笑笑,把手搭上言卿的肩膀,
“大小姐,你这人啊,就是心思太重了。一会儿担心宁恪出事,一会儿又怕连累了我……”
言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有这么吃惊吗?”顾清焰哭笑不得,“拜托,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搭档及闺蜜啊!你心里想啥,我还猜不出来?”
言卿沉默几秒,垂下了脑袋:“我怕……怕你跟宋泊简结仇,更怕你被牵扯进这件事里。”
“我倒是觉得,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发生。”
顾清焰看起来很轻松,
“首先呢,宋泊简不敢动我。以我的实力,可以黑掉他账户里的每一分钱,顺便曝光宋氏集团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儿。至于你家傅爷那边儿嘛——”
听到傅妄烬,言卿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我又不傻。”顾清焰狡黠地笑了笑,“大小姐你不会让我背黑锅,傅爷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迁怒我。就算被他们抓到,我就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你的话行事而已。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嗯!”言卿重重点头,虽然眼圈还是红红的,但显然被安慰到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把所有事都全推到我身上,我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什么死不死的,说得那么恐怖。”
顾清焰失笑,
“我有腿,大不了我就跑嘛!”
……
祝无忧望着走廊尽头的两个女孩儿,不禁有些恍惚,思绪也随之飘远。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曾经与孟稚鱼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心脏一阵抽痛。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
珠沉圆折,玉碎连城。
甫瞻松槚,静听坟茔,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