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想继续搅和在这趟浑水里了,又有什么错。
那人揉着胳膊,看着上面留下的大片淤青。
一旁就是医用箱,里面放着的是各种抗生素和消毒类用品。
周子卿非常贴心的没有对脸下狠手,而且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淘来的药品,抹在淤青地方,没几天就会完好如初。
这让他感到绝望和害怕。
这人算计的很准确,害怕在法庭上,对方律师来一句刑讯逼供,加上他身上的伤,那周子卿找的证人将没有用处,还会给自己抹黑。
太可怕了,中间人的心砰砰跳着,不停的点头示意他会听话。
房间的门板说是隔音,也没有完全隔音。
至少陈橙的耳朵里,听到了一知半解。
就是这一知半解,让陈橙陷入了无限的误会之中。
她猛然发现,韩晟说的周子卿做伪证的事情,好像是真的。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正常摆放了。
周子卿,竟然真的在强行制造假证!他在用办理手段,逼迫这人就范!
陈橙的心慌乱着,直到听见里面的声音逐渐减轻,好像要出来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躲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间,在角落里藏匿了起来。
打开门的周子卿,心头闪过一丝的疑惑。
他为何在这个地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是陈橙头发上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心头。
也许是自己太过想念她了吧,这才分开多久。
他嘲笑自己像个毛头小子那般心里仍旧藏着悸动。
这时,刘鹏着急的脚步赶来,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他惋惜的看了一眼陈橙所在房间的方向,凑近周子卿的耳朵上,不知说了些什么。
……
这个房间很是昏暗,夹杂着一些鲜有人存在的味道。
灰尘、潮湿。
陈橙不知道这是哪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多少装潢。
仅有几个文件柜立在那里,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这扇门并不隔音,陈橙能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和渐行渐远的步调声。
这让她紧张的心情稍微的平缓了一些。
然后思考着,接下来她应该去哪里、怎么做。
她曾趁着周子卿去开会的时间,悄悄的打开他办公室的抽屉仔细的搜寻了一番。
除了生意上的文件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和韩晟的这起案子有关。
韩晟说,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藏在周子卿的赌场里。
包括他以前对于一些富商做的手脚,留下来的账本,也都在这里。
这里已经没有人踏入,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如果陈橙无法将这个证人转移,那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看有没有什么文件进行转移,可以给周子卿定罪。
陈橙的心里纠结万分。
明明在最早的时候,给周子卿定罪,将这个疯子送走,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可现在,她内心里有了无限的松动。
她现在好像是在天平的中间位置,两边各自都带着滑坡。
无论她选择哪一边,自己走向的都是悬崖。
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她想,动作要快,一定要赶在晚饭前到达周子卿的身边。
这样,也许事情还可以蒙混过去。
陈橙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只觉得自己纠结极了。
一面搜寻周子卿的罪证,一面又要和他共进晚餐,如何不叫人讽刺。
那她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手机上显示的韩晟话语,让她不得不抓紧这仅存的机会。
韩晟他…可是失去了一条腿的可怜人。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还这个情谊,不是吗?
想到这里,陈橙轻轻的拉开房门,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
她顺着记忆,摸索着、小心的打开几个应该是核心机密的房门。
终于在打开第三个房门的时候,看见了装潢得当,有着大大办公桌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酒柜。
虽然场子已经荒废,可酒柜里的酒水还是满满当当的。
没有灰尘,没有潮湿,好像这间屋子的主人时不时的还会来到这里,小酌上一杯。
就是这里了,陈橙心里肯定着。
她不知道的是,周子卿的房间里也有监控,而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显示屏那头的周子卿看在眼里。
刘鹏贴心的将监控室的空间留给周子卿自己独自享用。
他不想面对老板那张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用小刀将人的脖子抹的干净的表情。
早些年间,周子卿跟着场子里的雇佣兵学过几招格斗术。
其中有一招暴走突起,三步之内,直取对方咽喉。
刘鹏不知道这么多年周子卿对于这项技术是否还在熟练掌握,他不想冒这个险,成为出气筒。
而周子卿则是在监控器前,心逐渐冻成万年冰封上垂下来的一点小小冰柱,冷的出奇,却也脆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