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入梦之后,您必须要尽快找到陆仙师。”
司命道:“他作为那梦境的主人,您待在他身边,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但同样的,他也会是这个梦境中,最危险、最不可控的存在。”
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随后才继续道:
“而且你要知道,这梦魇它源于现实,却又高于现实。”
司命:“可在困于梦魇之人的思维中,那一切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你若只是一味地否认他的想法,那就很有可能会触发意识海中的防御机制。”
“因此对于这一点,尊上要格外小心。”
他说:“但可惜以往的那些书册中,并没有关于这其中具体细节的记载。”
“所以入梦后的事情,怕是只能尊上自己摸索了。”
司命微微垂眸,语气倒是难得郑重了几分:“但是有一点,您要记得。”
“这世间真真假假的,其实很难有所界定。那正所谓,假亦真时真亦假。”
他道:“因此,这很多事情,不仅是需要用眼去看,那更多的........”
“其实,是要用心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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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彧的那些话,在訾砚的耳边不断地回响。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不过要是说起来,其实他之所以想要入梦,虽然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救陆淮渊。
但另一方面,訾砚也想知道,能困住陆淮渊的梦魇,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像对方那般冷心冷情的人,又真的会有什么在意的吗?
訾砚有些自嘲般地如是想着。
可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脑子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
只是那几乎与地面齐平的视线,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趴在地上。
而对此,訾砚下意识的,就想要用手撑着爬起来。
但他一动,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传了过来。
那紧接着,他这全身的感官,也是随之恢复。
痛。
实在是太痛了。
就像是整个人被人碾碎了一般。
訾砚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奥,不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爪子。
是的,爪子。
虽然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但此刻,訾砚的脑子却是格外的清明。
那尽管他无法确认自己的情况,可很显然,他如今绝对不是什么人的形态。
而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倒是不免让訾砚有些恍惚。
他记得,也永远不曾忘记。
这里,便是他与陆淮渊初遇的地方。
当年,他在外游玩之时,曾不幸遇到了一只妖兽。
对方品阶和实力都很高,他根本不是对手,而被对方打成了重伤。
但就在他濒死之际,很幸运的是,有人出现救了他一命。
而那个人,就是陆淮渊。
对方当初破空而来,自此也成了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身影。
他也曾以为,这是他的幸运。
可实际上,那才是他人生一切不幸的起点。
但如今想想,他还不如当初死在妖兽手里来的痛快。
思及此,訾砚觉得心口那道‘伤’,又隐隐的有些发疼。
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死在这,其实倒也挺好。
不过很显然,訾砚的这个想法,定然是不会实现的。
他自己还不想死是一回事,那陆淮渊,自然也是会来救他的。
所以眼瞧着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轰然倒下,訾砚却也并没有当初那死里逃生的喜悦。
不过在落入一个陌生又温暖的怀抱时,他倒是难得的愣了一瞬。
而陆淮渊望着自己怀中已经被血污糊的,看不出颜色的小狐狸,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
他微微蹙眉,眼底却是杀意弥漫。
那下一瞬,陆淮渊脑海中还在暗中观察的司命,就急急忙忙下了线。
对此,陆淮渊冷哼了一声。
那他在心里,又暗暗给司命记了一笔。
不过,陆淮渊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抬手,给訾砚渡了些神力,以帮助对方的疗伤和恢复。
但对于这些,訾砚显然是不知道的。
可自己身上那些痛感的消失,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所以訾砚仰头看向眼前这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虑。
陆淮渊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的,但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他伸手扣住訾砚的后脖颈,便将对方提溜到了自己面前。
“啧啧。”
陆淮渊说:“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啊?可真是倒霉呢。”
完全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訾砚:“.........”
你是不是有病。
陆淮渊说这话时,嘴角微勾,脸上倒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
这看的訾砚,刚才的那点疑惑,瞬间便消失地一干二净。
只是他那心里,倒是无端地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而陆淮渊瞧着这要炸毛的小狐狸,却是不由得笑了笑。
他道:“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么以后,你就归我了。”
陆淮渊当机立断,一锤定音,丝毫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那他说着,还趁机在对方尾巴上rua了一把。
訾砚:“!!!”
他那狐狸眼骤然睁大,那整个兽都骤然进入了一种防御的姿态。
“你可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放开我。”
那还从没有被人摸过尾巴的小狐狸,是瞬间便炸毛。
而听着对方的话,訾砚只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
不过对此,陆淮渊却是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
他歪头笑了笑,只说:“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