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耍了个心眼,不是他们,而是说的戴氏。
段静安秒懂,接着说:“若是我家夫人平安,本官还有侯府自会记得戴氏一族的恩情。”
戴文朝等人心里有些激动,三人齐齐望向戴千宜。
戴千宜抬头,忽略那几日炙热的目光,冷静的开口。
“针法我还在研究,不过倒是不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就像是安装教程摆在了你的面前,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拼凑。
“需要多久?这几位可会此针法?”
段静安一脸焦急,语气中带着询问。
戴文朝几人有些尴尬,这话他不好接啊?
“大人恐不知道,这千金针法族规早不允戴氏族人学习,所以如今戴氏一族无人会此针法。”
“哦?”
段静安挑眉,见那几人变得有些萎靡,就不再说话了。
把玩着妻子的发尾,段静安敛下的眼眸意味不明。
这样在他人人看来,就是听到消息的失落,不由得心里想,不怪外面那些人羡慕四夫人,这段侍郎当真情深。
段静安复又看了那三人,转头看向戴千宜。
若是孩子能平安生出来,这份恩情他自然会记住。
但要是以此拿乔,那就别怪他翻翻陈年旧账,提提神。
戴文朝等人自然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也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瞧着温润和气的侍郎大人背地里却是另一副模样。
“还要多久?”
戴千宜算了算,“三五日。”
……
“囚犯还有三五日就到了,咱们刑部可有的忙了,大家都紧紧神,这可是敌国的重要人物,可不能有何差错。”
丁海默坐在尚书的位置上,布置着后面的事宜。
段静安明日就出发,跟随护军,带上刑部两位主事和其他劳役前去接应。
散会之后,丁海默同段静安一同往回走。
“听说戴氏来的医师住在了侯府,姝儿的情况如何了?”
要不是事关重大,丁海默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把女婿派出去。
主要是其他人,他也信不过,尤其是左侍郎,本来就跟自己不对付。
自他继任尚书之位后,整日里总是什么事都跟他对着干。
也就是丁海默脾气好,换个尚书,早就给他下绊子下台了。
“比之前好些,小婿还正欲求岳父一件事。”
段静安行了拱手礼,丁海默将他的手抬起来,“直说就是,沉远不必这般拘礼。”
“说来惭愧,姝儿这胎凶险,身为丈夫该时刻关怀体谅。可身居要职,不能时时呆在家中,心中难免担忧。”
段静安复行一礼,“家中有母亲嫂嫂陪伴,姝儿尚且安心,但若有亲母作伴,想必也能多几分心安,戴医女说若是心情开怀对孕中有益。所以,小婿意登门请岳母过府作伴。”
这里人来人往,都是六部的官员。
方才两人说话,周围都有人留意着,尤其是在角落里悄悄巡视,随时准备记小本子隔日里好在陛下面前说坏话的御史。
丁海默感受到各方面打量的目光,面上有些为难。
“这……怕是于礼不和。”
段静安听闻,顿时苦着一张脸,瞧着难过至极。
“哎呀老兄,你何时这般迂腐了?”
旁边窜上来一人,是刚从宫里回来的户部尚书金守荣,他圆滚的身躯慢慢走过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今儿太阳大得很,从宫里走回来可给他累的够呛。
一般他们尚书都有轿子坐,可前些日子家里夫人请了医女诊脉,他在就顺道也看了一下。
这几年他体重又增了不少,出门走一步都是煎熬,所以一般都是坐轿子。
那医女说的可严重了,将他本来就白的胖脸吓得更白了一些。
这不,现在家中夫人做主,把他的轿子给撤了,每日要他走着上朝。
但有一说一,他走了一个月,身子轻盈了不少不说,从前总觉得疲怠的身体仿佛更有活力了。
金守荣擦着脖子上的汗水,喘着气走到两人面前。
“金大人,瞧你累的,这里有个石凳快来坐着休息一下。”
“见过金大人。”
两人见金守荣累的满身都是汗,恰好旁边就是石桌,遇到了就干脆一起坐着聊会儿。
金守荣就是冲着两人身边的石凳而来,闻此也就移步过去。
“坐坐,都坐。”
金守荣笑呵呵的,他长得富态,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似的。
段静安见他手上的帕子都湿了,掏出怀里干净的棉帕递给他。
“这是新的,还请金大人不要嫌弃。”
金守荣正愁着,看见段静安手里的帕子眼睛都亮了几分。
“哎哟,真是多谢了,段大人真是细心。”
金守荣乐呵呵的接过,开始擦额头的汗。棉帕吸水比绢帕要好得多,金守荣觉得身上清爽了不少,心里想着回去把帕子都换成这种棉帕。
“我说你丁尚书,从前没看出来,怎得现在变得如此迂腐了呢?”
金守荣开着玩笑,“不就是女婿想接岳母家里去住住罢了,这样孝顺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怎么还说什么礼不礼的话,诶哟,你你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金守荣做尚书几十年来,而丁海默也才几年,虽为同阶,但资历却是比不得的。
“是我狭隘了。”
丁海默面露羞愧,“金大人你是知道的,从前……”
说到这,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嗐,我倒是没什么,只怕这事说出去,惹得大家非议就不好了,不想再为着家事闹得人尽皆知。”
段静安一听,神色更加萎靡,做足了表现。
金守荣心里门儿清呢,这俩翁婿是在做戏呢。
要说也是他们倒霉,串个门还得做戏给别人看。
金守荣表示同情,但想到自己,又深有同感。
他是恰好遇见了,不然即使不是他,这戏也唱的下去。
罢了,送个人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