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修书院内,宁静祥和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院落。微黄的烛光映照在古朴典雅的书桌之上。
顾理正专注地书写着课业,手中毛笔轻舞,墨香四溢。而一旁的江游却有些心不在焉,只见他手持一面精致铜镜,对着自己的面容反复端详、仔细欣赏,嘴角不时扬起一抹得意笑容。
江游一边自我陶醉,一边喃喃自语道:“哎呀呀,今日有幸得见诸位女学子之芳容,果真是各具风姿啊!不过呢,这其中虽有那么几位堪称美人儿,但可惜啊,竟无一人能够与本公子相配!”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自傲之情。
此时,坐在对面的江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瞪了江游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再照啦!还是赶紧把课业完成吧,否则待会儿程先生来了,恐怕就只有他手中的戒尺才配得上你咯!”
听到这话,江游撇撇嘴回道:“哼,你少在那儿神气!那个向晚晴也不过就是长得有点像你嫂子罢了,我劝你最好别去打她的主意,免得惹祸上身。”说罢,又将目光移回镜中,继续欣赏起自己那张所谓的“绝世容颜”来。
一直埋头苦写的顾理这时忽然抬起头,看向江游笑着问道:“我说这位美男子,难道这么多女学子当中当真就没有让你心动之人吗?”问完后便再次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江游稍作思考,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哎,你们有所不知啊!娶妻当娶贤嘛,虽说那向晚晴确实容貌出众,但其自幼娇生惯养,这般柔弱身躯怕是难以承受生育之苦,着实不太适合为我江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啊!”
话音刚落,江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得了吧你!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还想着繁衍子嗣呢……”
江游面带微笑,步履轻快地走到江澈身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口说道:“嘿!江澈,我方才留意到那沈令嘉可真是个出众的女子啊!你瞧她,个头高挑修长,面容姣好,更难得的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仿佛战场上的女将军一般威风凛凛。这样的女子,不仅外貌出众,而且看那身形和体魄,绝对是一副好生养的身子呢!”
坐在一旁正专心书写的顾理听到江游这番话语,握着笔的手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沈令嘉的模样——那张美丽而自信的脸庞、高挑的身姿以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英气,都让他不禁为之倾倒。
朱骉像是着了魔,一直拿着笔,在画向晚晴和沈令嘉。可是活脱脱的美人儿,却被他画得面目全非。于是他愤怒的把画笔一扔,“侯子,你来画!”
侯植无奈地捡起画笔,看了一眼朱骉,打趣道:“你这画工,怕是要气死两位姑娘。”说着便动起笔来。
朱骉在一旁嘟囔着:“这向晚晴看似温婉,实则心思难测;沈令嘉虽是洒脱,可门第颇高,不好相与。你给我想想办法!”
侯植手不停,嘴角噙笑:“你操的心倒是不少,只要你喜欢,大可暗中下手就是。”
朱骉吼道:“盗亦有道,本公子虽然好色,但是从来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朱骉气呼呼地坐下来。
侯植轻轻挑眉,“那你想怎样?光明正大地求娶?先不说你家中会不会同意,就凭你这浪荡公子的名声,人家姑娘也未必肯嫁。”
朱骉双手抱胸,“哼,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对策嘛。”
侯植笔下的人像逐渐成形,他一边添着细节一边慢悠悠地说:“若想接近向晚晴,不妨从她的喜好入手。听闻她喜爱诗词书画,你若能在这方面有所造诣,或许能引起她的注意。至于沈令嘉,她豪爽仗义,你可以制造一些英雄救美的机会,不过可要把握好分寸,莫要真伤了人家。”
朱骉眼睛一亮,“此计甚好。”但随即又垮下脸,“可诗词书画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这英雄救美也得有合适的时机才行啊。”
侯植搁下画笔,拍了拍朱骉的肩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谋划便是。而且你现在首要之事,还是得收敛收敛你这风流性子,别让人家姑娘一开始就对你心生厌恶。”
朱骉挠挠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女学生舍里,有几间女舍的女学子在院中聊着男学子。
这时,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轻笑道:“我看那江公子皮囊不错,就是身着院服,也掩盖不住他的风华。”
旁边梳着双髻的女子撇撇嘴,“哼,江公子虽然貌美,却太过文弱。还是那顾公子好,一身男子气概。”众女听了皆点头称是。
正说着,严女官突然出现在院子门口,众人一惊,急忙噤声。
严女官严厉地扫视一圈,呵斥道:“你们身为女子,不思学业,在此议论男子成何体统。若再如此,定要重重罚你们抄书。”众女学子纷纷低下头,齐声应诺。
待严女官走远后,一个胆大的女子压低声音说:“学究也太古板了,咱们不过是闲谈几句罢了。”
大家相视一笑,然而谁也不敢再出声谈论男学子之事,各自默默散开回房,只是心里还暗暗比较着那些出众的男学子。
秋风吹拂,带着一些寒意,沈令嘉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地站在庭院中央,正耐心地教导着杨慧中练习剑术。
杨慧中是沈令嘉收下的第一个徒弟,因此她格外上心,每一个动作都亲自示范并详细解说,务必让杨慧中能够领悟其中精髓。
而另一边,原本与她们一同习武的江月、杨慧敏和向晚晴、王思嘉此刻却已不见踪影。原来,习武之路艰辛困苦,没过两日,这几人就纷纷打起了退堂鼓。相较于舞刀弄枪,她们更愿意选择安静地坐在书房里,研读那些经书。
此时的书房内,江月、王思嘉和杨慧敏三人正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今日先生们讲解过的经书。她们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轻声交流,对于书中晦涩难懂之处相互探讨,各抒己见。
江月指着《诗经》中的《蒹葭》说道:“这‘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描绘出一种求而不得的惆怅之感,你们可有同感?”
王思嘉轻轻摇了摇头,“我却觉得此句更多的是一种朦胧的美感,似远似近,充满遐想。”
杨慧敏则托腮思考片刻后说:“我倒是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幅山水图,那云雾缭绕间仿佛就有着这么一位佳人立于水边,只可远望不可亵玩焉。”
向晚晴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手中拿着针线,全神贯注地绣着一对枕头。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绸缎之间,一针一线都显得那么细致入微。
而刘妈则坐在她身旁,起初还强打精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倦意渐渐袭来,不一会儿便开始打起了瞌睡。
向晚晴轻轻放下手中的针线,转头看向身旁的奶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奶娘的肩膀,轻声说道:“奶娘,您先去睡吧!看您这么疲倦,别硬撑着啦。”
奶娘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睛,含糊不清地回应道:“我……我没睡呢?”然而,话才说完,她那半睁的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又缓缓地合上了。
向晚晴看到奶娘这副模样,实在是忍俊不禁。只见奶娘的脑袋先是费力地直起,可没过多久,就像是失去支撑似的,向左边慢慢倾倒下去;好不容易重新立起来,却又迅速向右倾斜;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最终还是向前一倾,整个额头差点就要碰到桌子了。向晚晴赶紧伸手扶住。
向晚晴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刘妈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住她那略显瘦弱的身躯,轻声说道:“刘妈,您快去床上歇息吧!”
刘妈听到向晚晴的话,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强打起精神回应道:“小姐,我还不困呢,您都还没睡下,我哪能睡得着呢?”
向晚晴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刘妈,您先安心睡吧,我再稍坐一会儿也就睡啦。”说着,她搀扶着刘妈慢慢地走向床边。
来到床边,向晚晴动作轻柔地将刘妈扶上床铺。刘妈躺好之后,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阵阵鼾声。
这些年以来,刘妈只要一入睡,那鼾声便如同打雷一般响亮,时常会将向晚晴从睡梦中吵醒,导致她难以安稳入眠。
然而,即便如此,向晚晴却从未对刘妈有过半句怨言或不满。哪怕如今刘妈做起事情来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利索,眼神也变得不太好了,但向晚晴依旧对她关爱有加,毫无嫌弃之意。毕竟,刘妈可是从小把她拉扯长大的奶娘!
向晚晴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刘妈。只见刘妈的双鬓已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原本光洁的额头此刻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看到这些岁月留下的痕迹,向晚晴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心疼和酸楚之感。
她突然意识到,最疼爱的奶娘真的已经渐渐衰老了。想到这里,向晚晴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起来,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刘妈不在人世了,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巨大的痛苦和失落。在这个世上,刘妈就是那个最爱她、最疼她的人呀!
几缕秋风从窗户进来,带着凉意,向晚晴慢慢起身,走到窗户边,准备关上窗户。她看见王思嘉房房里的几个身影,有些羡慕。于是穿上外衫,就来到了王思嘉们的房里。
江月看见向晚晴来了,赶紧起身让她坐下,王思嘉开始八卦的说道:“晴姐姐,哟掐指一算,你最近会犯桃花运。”
向晚晴瞅着王思嘉,说道:“思嘉妹妹,莫要打趣我了。这书院之中,哪有什么桃花可言。”向晚晴轻轻叹了口气。
王思嘉却是狡黠一笑,拉着向晚晴的手说:“晴姐姐,我可没打趣你。今日我瞧见书院里的男学子眼睛可都长在了你的身上呢。”
向晚晴心中一惊,忙道:“莫要乱说了。”
江月这时也凑过来,小声说:“晴姐姐,思嘉妹妹说得没错呢。今天饭堂里很多男学子都想跟你搭讪,你以后可要小心。”
向晚晴皱起眉头:“我本只想在这书院里安安静静的读书,再说了书院规矩严格,即使个别男学子有了色心,未必有那个色胆。”
王思嘉拍了拍向晚晴的肩膀:“晴姐姐,但有时候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我看有两位姓江的公子看你的眼神可是很特别。”
江月和杨慧敏听到了王思嘉的话,心里微微震惊一下,然后继续看起书来……
江月、杨慧敏、杨慧中、沈令嘉对书院里的男学子不感兴趣,因为她们已经见过了最俊美、最有才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