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晚,宁阳馆外戒备森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护卫如雕塑般站立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而在宁阳馆内,则是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氛围。
此时,莫达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悄然行动。他身手敏捷地来到自己房间的后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而出,几个闪身便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夜色之中,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虎手提一个箱子,步伐稳健地朝着丞相府走去。当他踏入丞相府的书房时,只见萧政正端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翻阅书籍。听到脚步声,萧政头也未抬,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书页,但口中却冷冷地说道:“不要告诉我这次任务又以失败告终。”
黑虎快步走到萧政跟前,将手中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书案之上,随后缓缓打开箱盖,恭恭敬敬地说道:“请相爷过目。”
萧政听闻此言,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投向箱子内部。仅仅只是一瞥,他便看到了箱子里面西塞王的头颅。满意地点了点头,萧政嘴角微微上扬,道:“嗯,这还差不多,功过相抵。”
黑虎见状赶忙拱手行礼,请示道:“相爷,如今此事已办妥,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萧政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凝视着眼前的黑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去给我除掉江预。”
黑虎毫不迟疑地应道:“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一名仆人匆匆走进书房,向萧政禀报:“相爷,西塞的莫封相前来求见。”
萧政闻言脸色微变,迅速瞥了一眼黑虎。黑虎心领神会,当即提起箱子,身形一闪便藏匿到了萧政身后那巨大的书架之后。
没过多久,莫达就在仆人的恭敬引领下,穿过曲折回廊和幽静小径,来到了萧政那古色古香的书房门前。
只见萧政端坐在书桌之后,一身锦衣华服,神情严肃,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待莫达踏入房门,萧政缓缓开口道:“莫封相,不知此番深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啊?”言语之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莫达赶忙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言道:“莫某深夜贸然打扰,实在罪过,还望丞相大人海谅汪涵,多多见谅!”其态度之谦卑,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萧政却只是微微半闭着双眼,并未因莫达的这番举动而有所动容,依旧语气冷淡地道:“莫封相,既已至此,还是直言吧。”
听到这话,莫达这才直起身躯,但目光始终紧盯着萧政,缓声道:“丞相大人,我西塞王如今命丧大越之境,此事想必您也早已知晓。不知对于此事,您心中作何感想呢?可否感到一丝喜悦之情?”说罢,莫达便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萧政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岂料,萧政闻听此言后,不仅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依旧半闭着眼睛,沉声道:“莫封相,此话可万万不可乱讲啊!事关两国邦交,切莫信口胡言。”
见萧政如此反应,莫达心知若再拐弯抹角恐怕难以成事,于是索性不再掩饰,直接了当地道:“丞相大人明鉴,你皆非等闲之辈,你我心中都有着一番盘算。至于您的心思,莫某实难揣测。但莫某今日前来所求之事倒也简单,便是想要取那江预的性命。此人是我最憎恨的仇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安宁。所以,莫某在此恳请丞相大人能够施以援手,助我达成心愿。”
谁知,萧政听完莫达所言,竟是冷笑两声,而后猛地睁开双眼,直视莫达,厉声道:“江预乃是我大越国之能臣,正是因为有了他镇守边疆,出谋划策,周边各国才对我大越心存忌惮,不敢轻易进犯。我身为一国之丞相,又岂能做出这般残害忠良之事?莫封相,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莫达面带微笑地凝视着眼前的萧政,轻声说道:“丞相大人啊,想来那江预定是您的眼中钉、肉中刺无疑了!若能借由我的力量将他铲除,不仅可消解我心中长久以来的愤恨,同时亦能帮您除去一大心腹之患。如此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之事,您又何苦拒绝呢?”
听闻此言,萧政右手用力一拍座椅扶手,怒声呵斥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本相身为大越大臣,向来以爱才惜才着称,怎会将江预视作眼中钉这般不堪!”
然而,面对萧政的怒斥,莫达脸上原本的笑容却缓缓消散无踪。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如刀般直直盯着萧政,缓声道:“萧大人,您在西塞暗中安插的那些细作,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至于您与我们那位已逝的老西塞王所达成的种种交易,我更是心知肚明,了解得一清二楚!”
莫达这番话语一出,萧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紧接着,只见他霍然起身,迈着大步径直朝莫达走去。待到行至莫达跟前时,方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冷冷问道:“就凭你,难道真以为能够威胁得了本相不成?”
莫达却并未因萧政的强大气场而有丝毫畏惧之意,他依旧神色镇定自若地仰头回望着萧政,不紧不慢地应道:“此非威胁,而是一场于您而言有益无害的交易罢了。”
“哼!交易?你竟妄想与本相谈论交易之事?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些!”萧政面色愈发阴冷,死死地盯着莫达,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莫达目光如炬地直视着萧政,毫不退缩地说道:“我在这大越国的眼线可谓不计其数,且每一双眼睛皆牢牢锁定于我所在意之人的身上。萧大人,既然您无心与我商谈此事,那么在下就此别过!”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萧政见状,亦迅速转身,凝视着莫达渐行渐远的身影,高声喊道:“等等!你究竟希望我怎样施以援手?”
莫达闻声止住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冷冷地回应道:“还请丞相代我转告成王爷,准许我的人手顺利入城,并适当削减宁阳馆周边的护卫力量。”
萧政稍稍沉吟片刻后,果断答道:“好!此事我会尽快转达给成王爷。”
听到萧政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莫达不禁冷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那莫某就在此静候阁下传来的佳音了。”
语毕,只见他身形一晃,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黑虎从书架后面出来,走到萧政身边,“相爷,想不到莫封相这次大越之行的目的是除掉江预。那我们怎么办?”
“真是天助我也,你先下去安排好,暂时别动,等我命令!”萧政捋着胡子,看着屋外的黑夜,笑着说道。
说完,萧政转身看着黑虎,“备车,去一趟成王府。
凤来楼内,楼藏月的房间布置得雅致而温馨。此时,向晚舟、林远和楼藏月三人正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明晚的行动。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只听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藏月,开门呀!”原来是林三娘端着精心熬制的三碗燕窝粥前来。
楼藏月闻声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边,伸手轻轻地打开了房门。门开处,林三娘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步履轻盈地穿过房间,最终将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桌子之上。然后,林三娘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众人,轻声说道:“今晚可真是辛苦江夫人了,这是我特意为大家熬制的燕窝粥,希望江夫人莫要嫌弃才好。”
坐在一旁的向晚舟也赶忙站起身子,迎上前去,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注视着林三娘,开口说道:“三娘千万别跟我这么见外啊!从今往后,我愿称呼您为姐姐。所以呢,也烦请三娘日后直接唤我的名字龙儿或者晚舟就行!”
林三娘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回应道:“既然江夫人这般真诚相待,那我林三娘从今日起便当应下这个妹妹了。以后呀,我就唤你龙儿好了。”话音刚落,她便顺手端起其中一碗香气扑鼻的燕窝粥,递到了向晚舟面前。
向晚舟满脸洋溢着笑容,双手从林三娘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粥碗,口中不停地说着:“多谢姐姐!这粥闻起来可真香!”
林三娘面带微笑,温柔地看了一眼向晚舟,接着又轻轻端起另一碗粥,朝着林远递过去。
林远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不失优雅地伸出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林三娘手中的粥碗,并诚挚地道谢道:“谢谢!”他的目光充满感激之意。
林三娘微笑着回应林远道:“不必客气。”说罢,她又转过身,将第三碗粥轻轻地端到了楼藏月面前。
楼藏月礼貌地接过粥碗,轻声说道:“姐姐,您辛苦了!这大冷天还特意给我们熬粥。”
林三娘望着眼前的三个人,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与慈爱,柔声说道:“都快坐下吧,趁热赶紧喝一点,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喝啦,会失去原本的鲜美滋味。”听到这话,三人纷纷点头应是,随后各自坐了下来。
待他们坐稳之后,林三娘缓声说道:“你们慢慢享用,我先下楼去瞧瞧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话音刚落,她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房间,留下了满室的温馨氛围。
楼藏月静静地凝视着手中捧着的那碗粥,若有所思片刻后,抬起头看向林远,开口问道:“离恙自懂事以来,便从来不肯喝一口粥,你可知其中缘由?”
林远闻言,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楼藏月,语气轻柔地反问道:“哦?这却是为何?”
楼藏月笑起来,“龙儿她的名字叫做向晚舟,而离恙呢,居然把这个名字给理解成了一碗粥!然后啊,他就觉得自己要是喝粥那不就等于把龙儿给吃掉了嘛,所以从那以后,他就坚决不再碰任何跟粥有关的东西啦!”
此时的向晚舟正一勺一勺地将口中的粥缓缓咽下,听到楼藏月的话后,她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思念:“说起来,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言语之间,尽是对离恙的牵挂之情。
楼藏月闻言,微笑着看向向晚舟,轻声安慰道:“放心吧,龙儿。他可是从小就一直跟着你睡的,对你的依赖那么深,又怎么可能会不想你呢?说不定啊,他现在每晚都会在床上翻来覆去,盼着能早日再回到你的身边呢!”
一旁的林远见此情形,连忙开口催促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只顾着聊天啦,赶紧把这粥喝完。龙儿你也得早点回去才行,要不然时间久了,江预定该要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