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走到梦幻城,抬头凝望梦幻城上的木积房。
如何上去?
含雪手环亮,二把电磁枪从腰侧的衣中飞出,上不去,就把不死人从木积房中打出来。
城门忽开,酒女201从中走出来,面红含笑,脚轻步稳,酒气飘来,微醺状。
她的微醺状,那就是喝了至少不下二斤。
含雪沉口气,本想绕开她,终究还是来了。
酒女201驻足。含雪面起微笑。
酒女201看飞在含雪头顶的二把电磁枪:“我的好妹妹,这二把枪不会永远对准梦幻城吧?”
含雪慌失,侧身佯看电磁枪:“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酒女201身醉心不醉,笑笑:“你不会也喝酒了吧,即使喝了,现在这二把枪的状态也代表了你此时的心态。”
含雪正身,心叹,酒女201句句中的,人更是风情万种,有情趣,有胆识,有细微的心,要是没有木积房,真想和她做永世的好姐妹。
含雪正色,如实说:“我来杀人。”
酒女201色变:“杀梦幻城的人?”
含雪说:“杀木积房中的人。”
酒女201抬眼望望架在梦幻城城池顶上的木积房,看含雪:“制幻师死了,木积房中已经没有人,你要杀谁?”
含雪说:“杀隐身存放在木积房中的玻璃柜中的人。”
酒女201摇头:“里面安放的是先祖的尸体,不是活人。”
含雪说:“我来杀玻璃柜中的不死人。”
“不死人?”酒女201笑笑“有不死人吗?”
“有。我要把玻璃柜中的不死人真身全部灭杀。”含雪说“和你没有关系,你···。”
含雪停顿,看穿白钢盔甲、背白钢剑、一头绿发的酒女201,心惊:“希望和你没有关系,希望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不是不死人魂魄下操控的你。”
酒女201嘴角抹过一丝笑。
含雪面沉,脊凉,这一抹笑,是酒女201的醉笑,还是她身体中的不死人之笑?
酒女201笑说:“什么不死人魂魄,我当然是真正的我。”
手指点动:“即使喝醉了,我也是我。”
含雪点头:“最好是。”
抬手从空中拿上二把电磁枪:“我可不相信酒痹大脑,不由自主的说辞。”
酒女201看含雪手中上举的二把电磁枪:“你要干什么?”
含雪抬二手,二把电磁枪枪口朝向木积房:“打破它,让你见证不死人魂魄的存在。”
酒女201 抬手,从后背抽出白钢剑:“你最好不要那样做。”
含雪笑笑:“你要阻止我?”
酒女201说:“我现在是梦幻城的守护者,木积房也在其中,你打破木积房,就是在和我作对。”
含雪思思,垂下二手,忽问:“你为什么如此嗜酒,是因为喜欢?”
酒女201手腕翻动,白钢剑插地:“因为苦恼,慢慢地就上瘾。”
含雪微皱眉头:“仅仅因为苦恼?”
酒女201涩笑笑:“也有和自己做斗争的原因。”
含雪紧了紧手中的电磁枪。
酒女201又说:“和自己的大脑做斗争的过程。”
含雪再紧手中的电磁枪。
酒女201又说:“大脑中似有另外一个人。”
含雪更紧手中的电磁枪。
酒女201又说:“和他做斗争会上瘾。”
含雪侧头:“哦?”
酒女201说:“他不让我喝酒,我就愈想喝酒,千杯换盏中,与他诉说我的衷肠,慢慢地你就会爱上他,慢慢地他也就理解了我。每当我喝醉时,我就不再感觉自己是独身一人。”
“那种感觉很美妙。”
“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欲罢不能。”
“酒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爱人,是知己。”
含雪松了松手中的电磁枪,忽觉酒女201有人格分裂的征兆,又觉那是孤独。
酒女201笑问:“这就是你说的不死人魂魄吗?”
“如果是这样,也挺好。”
含雪看酒女201痴笑、不信的样,抬手开电磁枪,电磁刚波朝木积房飞去。
酒女201大恼,撑在剑柄上端的单手,滑下握剑柄,抽白钢剑从沙地而出,剑尖直指含雪:“木积房是梦幻城的私有财产,你要是再敢开一枪,我就杀了你。”
含雪顿顿,看酒女201认真的样,比制幻师还起劲,好歹制幻师也是钦点的,酒女201是自封为梦幻城的守护者,是负责有担当?是权力欲?是有事情做,不消沉。
含雪后退二步,手掌点动:“好好。”
侧眼看去,电磁刚波波打在木积房上,砰,听大响,木积房却是不破,微晃晃。
含雪皱眉,这该如何是好,电磁刚波击不破木积房,梦幻城城墙又是如此之高,人不可能飞上去直达木积房。
含雪看向梦幻城,嗯,看来只有击毁梦幻城城墙,让上面的木积房自个掉落下来,唯此之道了。
含雪看挡在身前、酒气上头、怒哼哼的酒女201,笑笑:“你不好奇吗?”
酒女201平色:“好奇什么?”
含雪挑眉:“木积房中,玻璃柜的人。”
酒女201紧眉:“玻璃柜中保存的是梦幻城先祖的尸体,没有什么人。”
含雪正色:“你可有曾进入过木积房?”
酒女201摇头。
含雪又问:“你可有曾亲眼见过木积房中的玻璃柜?”
酒女201摇头。
含雪摊手:“那你是如何得知玻璃柜中保存的是梦幻城先祖的尸体?”
酒女201说:“亲耳所听,一代一代人传下来的。”
含雪凝视:“你就信以为真?”
酒女201畅说:“梦幻城的人从不说假话。”
含雪淡说:“要是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呢?”
酒女201顿顿,价值观崩塌:“不不,绝对不可能。”
含雪收电磁枪,抬手从身体二侧的空中隐出二把寒光剑:“我们去见证便知。”
含雪握二把寒光剑,绕开酒女201,走向梦幻城。
酒女201握白钢剑紧跟而来:“你要干什么?”
含雪说:“摧毁城墙。”
“你敢。”酒女201向含雪挥出一剑。
含雪有备,又有酒女201的提醒声,闪身躲过白钢剑。
酒女201横剑挡在含雪身前:“不要逼我。”
含雪松动,又不能不为:“为了让你相信有不死人存在,我也是被逼无奈。”
二人战开。
铛铛,寒光剑与白钢剑对拼二下,白钢剑出缺口,铛铛,又对碰二下,白钢剑断落。
酒女201握断剑,怔住。
含雪走至梦幻城城墙下,手使气力,推寒光剑楔进城墙中,再将寒光剑横推,向下竖推,向回横推,向上竖推,城墙根基被分割一个分离了墙体、镶在里面的大大的长方条。
含雪向后退数步,二手松,二把寒光剑隐进身体二侧的空中,抬一手从身体一侧的衣中隐出一把电磁枪,握在手中,对向了对面城墙上被利出的长方条。
开枪,电磁刚波飞去,击到长方条上,长方条内陷而去,脱离墙体,进入到了梦幻城内。
梦幻城城墙被击出了一个长方条形洞,上方的城墙下沉坠力出现松动。
含雪手中的电磁枪枪口向上移去,只要电磁刚波再击打几次,梦幻城城墙便会轰然倒塌,木积房就会摇摇欲坠,倾斜而落。
含雪欲开枪,忽见城墙上伸出百门炮、百门枪,对向了自己。
“住手。”酒女201手握开启百门炮、百门枪的按钮说。
含雪扭身面向酒女201:“木积房中的玻璃柜,装的不是你们先祖的尸体,是不死人的真身,是进入你们的大脑,操控你们的思维的不死人魂魄的真身。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他们进入你们的大脑,欺骗了你们。”
酒女201说:“那就让这个谎言持续下去,我们坚守谎言,这就是真理,它就是真话。”
含雪目瞪口呆,使手中的电磁枪,点指酒女201:“不死人的魂魄进入你们的大脑,操控你们的人生,你们一直活在他们的记忆中,我现在已在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酒女201?”
酒女201笑笑:“他们的记忆也是我们的记忆,人不就是活在记忆中吗,现实又有多少,有吗。我就更不重要了,何必纠结我是不是我,何必纠结我是不是不死人,你面前的这个我,曾经帮助过你,这个我才重要。我,我们就是这样一天天生活,这样一天天过来的。”
含雪顿顿,摇头:“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酒女201,你,我,不死人,都不能剥夺他人的思维,替他人做决定人生该怎么过,替他人选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择什么样的伴侣。你愿意这样过是你的选择,真正的人类有他们自己的抉择,真正的人类有权决定他们的人生该如何渡过,你不能代替,我不能代替,不死人不能代替。”
含雪转身面向梦幻城,抬电磁枪对向城墙。
酒女201手指触在按钮上,努牙,提醒说:“我只要摁下去,你就会死在炮火中。”
含雪侧眼看看:“我不相信你会摁下去。”
回眼,露出血红眼,开手中的电磁枪,电磁刚波飞去,击打松动的城墙。
酒女201把拇指的关节努至紧绷,颤动,在摁下与不摁下中挣扎,一但摁下指肚下的按钮,城墙上百门炮、百门枪齐发…
酒女201垂手放弃了。
木积房中飞出一缕光,飞进了酒女201的大脑。
酒女201面凛,神变,垂下的手又抬起,拇指移到手中启动器的红色按钮上。大脑中的不死人要摁下按钮,开动城墙上的炮和枪,杀死含雪,阻止城墙被毁、木积房坠落。酒女201垂爱含雪,不想看见她死,更不愿让她在自个的拇指下。
酒女201现在倒是真有点喝醉的样,抬另一手扳在将要摁下的拇指上,用力,脸憋红,呲牙,咿咿啊啊,与脑中的不死人做着反抗。
脸上闪过她的神态,闪过另一人的神态。
含雪侧头看见,收枪跑来,看酒女201身体左右摆动,面相狰狞,神态不定,这次真的是不死人魂魄进入了大脑,她不再是她,看酒女201一手攥在另一手的拇指上,为了阻止拇指触动按钮,将拇指扳得后折,这好像还是她。
含雪搭手,一手把酒女201的拇指往回扳,免得折断,一手掏夺酒女201捏在手心中的启动器,免得触发,夺过来,更就省得酒女201与她脑中的不死人为摁下与不摁下互搏。
含雪渐要成功。
酒女201脸上浮现另一人的神态:“滚开,不然事后我会让她自尽。”
含雪顿住,手松。
酒女201脸上浮显自个的神态:“快走,不要管我。”
含雪动容,手彻底松开。
酒女201板着自个的拇指,面连颤,神连闪,与脑中的不死人斗争得愈发厉害。
含雪露出血红眼,对酒女201说:“摁下去,我有不死之身,死不了。”
酒女201看含雪:“不不···”
咯…拇指被后扳去。
含雪哭说:“摁下去吧,不要再与他反抗,我有不死之身,炮火炸不死我。”
酒女201看含雪:“不不···”
咯嘣,拇指被折断。
酒女201神散,抱头。
含雪看掉落在地上的启动器,看酒女201耷拉在脑袋上的拇指,心疼。
酒女201忽然扯发,傻笑:“不不···”
含雪往来走。
酒女201往后退,扯发,憨笑:“不不···”
含雪怔怔,站住。
酒女201疯了,她嗦拇指,转身,跳跃走去:“不不···”
含雪口启,难信。
酒女201口中说的不,是绝不摁下启动器按钮,还是不相信一双血红眼的含雪有不死之身?
或许都有吧。
含雪顿足,失声,难道是我把酒女201吓傻了?
酒女201的绿发中飞出一缕光,向含雪飞来。
含雪褪去血红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怒看它飞进自己的脑中。
含雪凝目,镇神,寒气上脸,那一缕光速从含雪的脑中飞出,沿梦幻城城墙而上,飞回了木积房。
酒女201在沙地中,咿咿呀呀,自言自语,说着不相干、不搭边,只有她自个或能、或不能明白的话语,手舞足蹈,双臂护身,做着孩童天真快乐、惊吓受怕的举态。
酒女201疯了,即使那一缕光已飞离她的大脑。长年嗜酒,中枢神经受损,出现幻觉还自乐其中,再加不死人魂魄多年进进出出,使她深陷幻觉与迷离中,就像她所说的,那种感觉很美妙,最后是,一招中的,彻底变疯。
少喝酒,不然大脑混乱,意志不坚定,被不死人的魂魄侵入大脑,就不再是你,会成为疯子。
含雪看酒女201远去的疯癫样,露出血红眼,握出二把寒光剑,二把电磁枪飞在头顶,一腔怒火,走到梦幻城城墙下,寒光剑、电磁刚波,连击,将心中的自怨与愤恨通通发泄而出。
寒光剑挥砍下,电磁刚波击打下,城墙裂碎,坚石掉落,含雪在石雨中疯挥寒光剑,不死之身连受垂打。
梦幻城城顶上的木积房,晃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