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手中搓了搓,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
这土质确实很差,缺乏有机质,保水性也差。
“大人,这江宁县的土地,怕是没救了。”
陈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话可不能这么说,办法总是有的,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景象让陈宁一行人惊诧不已。
一片绿油油的庄稼映入眼帘,与之前见到的枯黄景象截然不同。
这块地势低洼,靠近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滋润着两岸的土地。
“大人,您瞧,这儿的庄稼长得多好啊!”一个随从惊叹道。
陈宁翻身下马,走到田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中细细捻了捻。
这土质湿润,富有黏性,虽然比不上别处的庄稼,但明显比之前见到的干燥贫瘠的土地要好得多。
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老农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颤巍巍地走过来,点头哈腰道:“老爷们是……”
“老丈,不必拘礼,”陈宁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见这片田地长势喜人,所以过来看看。”
老农松了口气,憨厚地笑道:“老爷好眼力,这块地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地了,靠近河边,水好土也好。”
陈宁心中一动,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水。
如果能将河水引到其他田地,岂不是就能解决土地贫瘠的问题?
他指着那条小河问道:“老丈,这条河常年都有水吗?”
“那可不,这可是我们江宁县的母亲河啊,一年四季都不干涸。”老农一脸自豪。
陈宁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
他仔细观察了河流的走向和周围的地势,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幅灌溉图景。
回到客栈,陈宁径直走向李文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李文若正对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唉声叹气,见陈宁回来,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陈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李兄,我找到解决江宁县贫困的办法了!”
李文若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今日我到城外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江宁县的土地并非全然贫瘠。”
“靠近城外那条小河的地方,庄稼长势就格外喜人,绿油油的一片。”
“你是说……”李文若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陈宁打了个响指,“只要我们能把河水引到其他田地,就能解决土地贫瘠的问题!”
“陈兄高见!只是……”他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这工程浩大,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恐怕……”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此事还要与江宁县令商讨,不能着急。”
陈宁和李文若在客栈商量了许久,决定先去找县令探探口风。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来到了县衙。
江宁县令姓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留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
“两位大人有何贵干啊?”刘县令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眯眯地问道。
陈宁拱手道:“刘大人,我二人昨日在城外查看了一番,发现江宁县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困苦,心中甚是不忍。”
“我们想出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改善江宁县的现状。”
刘县令一听,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不知两位大人有何高见?”
陈宁便将引水灌溉的想法详细地告诉了刘县令。
“两位大人真乃大才!若真能将河水引到田间,江宁县的百姓就有救了!”
李文若在一旁补充道:“只是这工程浩大,需要不少人力物力,不知县衙能否……”
刘县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叹了口气,搓着八字胡,无奈道。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这江宁县的财政……唉,一言难尽啊!”
“本县连修缮城墙的银子都凑不齐,更别提如此浩大的水利工程了。”
陈宁和李文若对视一眼,心中早有预料。
这江宁县穷得叮当响,能拿出钱来才怪。
“刘大人,不知这江宁县的百姓可否……”陈宁试探性地问道,他想看看能不能发动百姓的力量。
刘县令苦笑道:“两位大人,这江宁县的百姓啊,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平日里勉强糊口,让他们出钱出力,怕是难啊。”
“前些年朝廷征收赋税,不少百姓都卖儿卖女,如今让他们再……”
刘县令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宁和李文若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江宁县的百姓,已经被压榨得喘不过气了,让他们再出力,无异于雪上加霜。
陈宁揉了揉眉心,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没钱,没人,这引水灌溉的计划,岂不是要胎死腹中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陈宁兴奋地叫道,把刘县令和李文若都吓了一跳。
刘县令捋了捋胡子,疑惑地问道:“陈大人想到什么妙计了?”
陈宁神秘一笑,“刘大人,您说这江宁县的百姓缺的是什么?”
刘县令一愣,随即苦笑道:“自然是钱粮啊!若是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谁还会……”
陈宁摆摆手,打断了他,“不,他们缺的不是钱粮本身,而是赚钱的机会!”
李文若听得云里雾里,“陈兄,此话怎讲?”
陈宁解释道:“我们可以以工代赈!”
“雇佣百姓修建水渠,付给他们工钱,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人力的问题,又让百姓有了收入,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县令眼睛一亮,抚掌叫好,“妙啊!陈大人此计甚妙!只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这工钱从何而来啊?”
陈宁嘴角一勾:“刘大人,钱的事,您不必担心,下官自有办法。”
刘县令狐疑地望着他,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江宁县的财政状况他再清楚不过,别说修建水渠,就是给衙役们发俸禄都得精打细算。
这小子,哪来的底气说自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