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气味进入鼻腔,赵逸书屏住呼吸了几秒,但是没用。
幸好她反应还算迅速,在昏迷之前按了一下车钥匙先把车锁上了。
她醒来时手脚被都捆绑住了。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应该是一处老旧的民宅,说不上有多糟糕,但肯定没多好。
灯光昏暗,墙体斑驳,除了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和一张随时会坍塌的椅子外,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是透过未能完全拉上的窗帘,她能看到一丝外面的月光,还是晚上。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只记得她和冯远琪吃过晚饭后,她准备回家,还没离开,就有人用东西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思绪缥缈间,赵逸书听到一阵渐行渐近的高跟鞋声音,随后是老旧的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她立即敛了敛慌张的神色,还未见到来人,就先听到了打招呼的声音,“赵小姐,好久不见了。”
赵逸书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很久吧,好像一多月以前,她去钱锦集团开项目会,他们就见过一次。
那次林佩瑜也算是把她劫走的。
没想到这女人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还都是趁着钱凌羽不在临城的时候。
林佩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的赵逸书,“那些照片是你给凌羽的吧?”
赵逸书没有仰头对上她的眼神,根据语气判断也知道她有多怨恨。
赵逸书浅浅地拢了一下眉心,她还真不太清楚钱凌羽怎么会有那些照片的,但是她没否认,“谁给的重要吗?你做都做了,肯定都会有证据的不是吗?”
那些照片和视频自然不是林佩瑜关注的重点。
她半眯着眼,俯下身,“没记错的话,不管是我,还是钱爷爷都警告过你,不要再纠缠凌羽了,赵小姐怎么那么不长记性?”
闻言,赵逸书都想笑了,她忍住笑意,“既然林小姐知道钱凌羽和我走得近,我就不信以你的聪明才智看不出来我们俩到底是谁纠缠谁?”
她停顿了一下,又不疾不徐地说,“你说钱凌羽要是知道你把我这么绑了,他会怎么做?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日子吗?有什么意义吗?”
林佩瑜不屑地轻嗤一笑,“凌羽都去m国了,他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等他回来,你身体废了,脸也花了,他的心思自然就不会在你身上了。”
说完,她像模像样地捏着赵逸书的下巴反复打量了好几圈,似乎在揣摩先划左脸还是先划右脸。
还真是如赵逸书所料,林佩瑜也只敢趁着钱凌羽不在临城的时间对她做些什么。
真是胆怂人也菜。
林佩瑜是个爱惜羽毛的人,虽然现在羽毛也没几根了。
赵逸书料她这种虚荣的人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真的做点什么出来。
她说,“那林小姐大可试试看看,我身体废了,脸花了,钱凌羽到时候到底还会不会要我,会不会多看你几眼。”
赵逸书侧了侧头,又说,“钱凌羽最喜欢我的左脸了,你可以在这试试。”
林佩瑜食指的长指甲用力地划过她的左脸,留下一道不浅的红印,“是不错。”
她松开赵逸书的下巴,拍了拍手,“赵小姐的这张脸还大有用处,毁了就太可惜了。”
至于是什么用处,赵逸书心里大概能猜到,“还真是承蒙林小姐赏识。”
林佩瑜紧咬着后牙槽狠狠地甩了她几个巴掌,“把你的嘴闭上能更有用!”
那几个巴掌落下来,赵逸书不仅脸颊滚烫,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了一会儿。
她都以为自己被打聋了,没多大一会儿,她听到林佩瑜发出了几声笑。
挺好,没聋。
赵逸书缓过来后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仰头凝着林佩瑜的脸,“林小姐想清楚后果。”
林佩瑜现在有钱老爷子护身,她还需要想清楚什么,她只顾着做她想做的就是了。
她低头用鄙夷的目光盯着赵逸书,“你带给凌羽的只有麻烦,而我就不一样了。”
给他钱锦想要的东西,让他名利双收。
林佩瑜只是来警告赵逸书,而不是来听她说废话的。
她走出房间外面的人说,“看着她,然后赶紧把那几个安排好的人喊过来好好伺候赵小姐。”
听到一声“是”后,林佩瑜就走了。
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太好,外面那些话,赵逸书听得很真切。
她脑海里反复回荡刚才那个应答的声音。
好像是她听过的,但她不能确定,她只能大喊了一声,“我想喝水,麻烦给我点水。”
其实她只是试一试,也不能保证外面的人会不会搭理她。
但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还真有人走了进来,把水递到她嘴边。
果然,是她见过的那个人。
当初就是这个保镖把赵逸书带去老宅见钱老爷子。
她这会儿心情挺复杂的,恐惧、庆幸和心寒都有。
这个人,她见过,而且是钱锦的人,她就有了突破口。
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只有林佩瑜主导,还是钱老爷子也参与其中。
若是钱老爷子也参与了的话,那她真是彻彻底底得感到心寒。
赵逸书垂眸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
那个保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杯子,“喝吧,没下药,林小姐交代过了,要让你清醒地被弄。”
是了,那个时候只有足够清醒,才能知道自己会有多狼狈不堪。
赵逸书浅浅地抿了一口水,“以后钱锦肯定是钱凌羽的,你们这么干,就没想过后果吗?”
保镖笑了笑,极其不屑地说,“你就是钱总一个根本就不愿意公开的前妻有什么好牛比的。”
是没什么好牛比的,但是他实在摸不清钱总对这女人的态度,他到底还是不太敢让手底下的人动手。
为了松一松紧绷的神经,赵逸书也跟着笑了,“是啊,我是钱总的前妻,但是你真知道我和他是谁不要谁的吗?”
保镖甚是不耐烦,“你喝水就喝水,少他妈跟我废话!”
赵逸书也不理会他的警告,“我记得你是老爷子的贴身保镖吧?你一定没少听老爷子编排我吧?”
赵逸书之前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人,她这次认真地多看了他几眼,他看上去并不太像是个无理的人。
依着她从前听钱凌羽提起过钱老爷子的发家史,再结合钱老爷子的性格,她推测,钱老爷子应该不会选择走偏门的人放在自己身边。
赵逸书这次是喝了一大口水,“他编排我的都是些什么?是不是说钱凌羽被我勾着了?还说了钱凌羽心思全在我身上吧?”
想起了其他的事,她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