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伸手扣住章毓卿躲避的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把她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这个吻比以往温柔缠绵的吻都不同,仿佛被陆惟禁锢的情欲找到了某个裂缝,猛然冲垮了他长久以来在章毓卿面前竭力维持的冷漠和理智。
章毓卿脑子被酒精和排山倒海的亲吻弄的有点乱,身上的衣服被陆惟扯掉了大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
她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陆惟。
陆惟亲吻着她的脖颈,含糊的问道:“章毓卿,你不喜欢我吗?”
声音虽然是含糊的,话里的语气却很强硬,大有章毓卿敢说不喜欢他,他就要章毓卿好看的架势。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陆惟又问道,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脱的精光的胸膛上。
结实硬邦的肌肉灼热不已,她的手掌还能感受到一颗心在剧烈跳动着。
陆惟抱着章毓卿,把她放到床上,看着章毓卿苍白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章毓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愿意,我就走。”
章毓卿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仿佛在无形的拉锯之中,就看谁先败下阵来。
陆惟低头去亲她,章毓卿伸手抚上了陆惟的脸颊,轻声说道:“陆惟,你会后悔的。”
等这个世界避不开免的走向它的结局,陆惟和章毓莹破镜重圆,渣男贱女共赴快乐老家的时候,陆惟想起今夜,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她恶意引诱,做下了对不起章毓莹的事?
又或者他知道了她在做的事,知道她隐瞒的身份,会后悔今夜的冲动,沾上了麻烦?
陆惟轻笑一声,像是得到了渴盼已久的许可,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章毓卿,你是个傻子吗?我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后悔?”
章毓卿似笑非笑的面容中藏着陆惟看不懂的东西,幽黑的眼眸中映着陆惟的影子。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她要留下陆惟的,这个时候再推开陆惟,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章毓卿没有反对,陆惟就当她是愿意的。
两人从小山村相识,到相知,再到如今,陆惟仿佛觉得自己走过了千山万水,只为追逐心中章毓卿那抹倩影,付出了全部的情爱,只求她一个回应。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将那个猫儿一样高傲的姑娘拥入怀中,彻底占有。
蜡烛烧到根部,泪水流到了烛台上,烛芯烧到最后,忽闪了几下,最终熄灭了。
黑沉沉的房间中,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陆惟舍不得放开章毓卿,两人肌肤相贴,把她牢牢的抱在怀中,温柔的亲吻着大片细腻娇嫩的肌肤。
男女之间的感情真是一场玄妙的碰撞,陆惟心中想到。
明明是章毓卿把自己给了他,但他却觉得仿佛是他把自己的一切,情感,忠诚……统统捧出来,跪拜着虔诚的献给了章毓卿。
章毓卿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干脆躺平任由陆惟摆布。
她觉得陆惟不是人,是狗。
“卿卿。”陆惟在章毓卿耳边说道,声音包含着满足的喜悦,“卿卿,卿卿!”
章毓卿不想说话,只能深呼吸一口表达自己已经听的不耐烦了。
她又没聋,叫什么叫!
陆惟依依不舍的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床边。
星光从窗棂透了进来,依稀照见了床上玉体横陈的艳丽风光,陆惟忍着新一波的躁动,说道:“卿卿,起来喝点水。”
章毓卿合上眼睛,鸦青的头发上还带着汗湿的水汽,她不想动。
陆惟轻笑一声,殷勤的把章毓卿抱在怀里,亲了几下之后,将茶盅放到章毓卿唇边,细声细气的哄道:“卿卿喝一口,润润嗓子,会哑的!”
章毓卿屈尊降贵的张嘴喝了两口,随后别过头,表示自己不喝了。
陆惟又问道:“卿卿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章毓卿心中冷笑,陆惟以前叫她,都是连名带姓的叫“章毓卿”,现在一口一个“卿卿”,不嫌肉麻的吗?
呵,男人!
她算是明白了,在那方面让男人满足之后真是什么都好办。
陆惟心里想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怪不得人们常说温柔乡,英雄冢。章毓卿就算开口让他去死,他都会带着笑在脖子上划拉一刀逗她开心。
只要她冲他笑一笑,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章毓卿勉强说道:“不吃,我想去洗一洗。”
陆惟不太舍得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放开,这么高傲的猫儿一样的姑娘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乖顺的躺在他的怀中。
“等会儿再去。”陆惟含含糊糊的吻上了章毓卿的唇,翻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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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芩拿了账本之后,未敢停留,立刻策马奔向了军营,只要他躲进军营里面,等陆惟过来,将账册交给陆惟,很快就能发现线索。
如果真是正经账册,为何一直有人看守,为什么上面的账目写的都如此隐晦?每笔支出都数目惊人,涉及到方方面面。
方芩心跳的厉害,背后以杜景仪为首的追兵也离他越来越近,杜景仪甚至带了几只凶悍的狼狗,一副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拿下的架势。
这让他越发确定了,那本账册一定关系重大,章毓卿承受不起账册丢失的代价。
空旷无人的郊外,只有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凶狠的狗吠声。
点点星光下,宝川军的大营就在眼前,越来越近。
杜景仪叫了一声,“小鹤儿!”
钟鹤犹豫了一下,脚踩马镫站了起来,搭弓射箭,箭矢嗖的划破长空,射中了方芩胯下的骏马。
坐骑吃痛的一声长嘶,受惊发狂,跑的更快了。
杜景仪怒道:“射方芩!”
刘全也拍马追过来,叫道:“今晚不拦住他,咱们都得死他手里!”
方芩当然也听到了,立刻俯身趴在马背上,暗骂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章毓卿心黑手辣,跟着她的手下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上来就要杀了他!
钟鹤不敢再迟疑,抽出一支羽箭,射出去之前,电光火石间掰掉了箭头,从侧面射中了方芩头上的发髻。
三百石强弓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方芩觉得脑袋好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发髻散开,夜风一吹,劈头盖脸的吹到了骏马的眼睛上,把马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加上先前那一箭,马匹还在发狂,当即前腿一弯,急刹车跪在了地上,把方芩给甩了出去。
后面追兵马上要至,宝川军营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到巡营战士身上的铠甲鳞片!
方芩顾不上被摔的七荤八素,爬起来拔腿就往军营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来人!有人袭营!”
刘全从马背上飞扑而下,将他扑倒在地上,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随后何琦和杜景仪也瞬间赶到,叠罗汉似的把方芩压的死死的。
守夜的军士们听到这声警报都骚动了起来,提着长戟跑出来四下查探。
“怎么回事?”孟择良瞧见这边的动静,奔过来喝道。
钟鹤赶忙说道:“择良哥,我们闹着玩呢!”
方芩被压的快断气,陡然爆发起来,喊了一嗓子,“抓住他们!”
孟择良警觉迟疑的看着这几个人。
杜景仪坐在方芩头上,笑眯眯的说道:“今天何兄弟得了一对龙凤胎,大家都给了喜钱,就他抠门不给,兄弟们可不能放过他!”
方芩心里把杜景仪来回剐了三千遍。
好在孟择良不是个傻瓜,瞧着这几个人不太对劲的样子,便说让方大人先回军营,等陆大人回来再说。
上百个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杜景仪等人没有办法,只得站了起来,看着方芩在士兵的重重护卫下往大营走。
方芩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污泥,跟个疯婆子似的,但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都是值得的!
然而他没走两步,手往胸口一摸,脸色立刻变了。
他藏在那里的账本不见了!
那么厚的账本,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是他刚摔下马的时候掉出来了?
“等等!”方芩突然叫道,“拿下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不管账本是被这群人偷了还是掉到外面了,都不能让这群人走了,至少要扣下他们,再去摔倒的地方找账本。
杜景仪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方芩,你以为你是谁?敢拿下我们?”
何琦也冷笑,“方墨那小子都是被我按着揍的,你可以来试试!”
孟择良一个头有两个大,他知道这群人都是陆夫人的心腹管事,不知道怎么就跟方大人干上了。
看起来不像是公事,倒像是私仇。
若是他因为方芩等人的私仇纵容属下抓了夫人的管事,夫人能饶得了他?大人都会斥他公私不分!
但万一真有什么大事……
“要拿他们可以,总得给个理由吧!”孟择良悄声问方芩。
方芩冷冷的说道:“通敌叛国!”
杜景仪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孟择良也尴尬的笑了起来,这几个人通敌叛国,失心疯了吗?
“要不这样。”孟择良想了个折中的主意,“咱们谁都别走,就在这里等着,陆大人今晚上会来军营,等陆大人来了,再做定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