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回去将柳扶鸢的话一字一句的转告给谢疏黎的时候,男人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打他第一天跟柳扶鸢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脾性了。
又爱娇,还不许人家摆她一道,所以他就知道,当执剑把解药拿过去的时候,她会生气。
虽说她说的也不假,他也不是个规矩的人,但这一次,他想做个守礼的人。
“侯爷,太后娘娘传召。”
管家进来禀告,看着自家侯爷手里的嫁衣,他已经从第一次的震惊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了。
听执剑说,这是那位柳大姑娘的要求,而且侯爷也应下了。
侯爷这双手,向来是上阵杀敌的手,如今做着这样的事情,倒是有些违和,只不过,管家从未见过谢疏黎为谁做这种事情。
想来那位柳大姑娘应当十分得侯爷的喜爱了。
谢疏黎放下手中的东西,让人去备马车,太后见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柳扶鸢这事情。
那天案子结束后,元嘉帝就跟谢疏黎说过,太后好似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所以后面会召他过去,谢疏黎倒无所谓,他要跟柳扶鸢成婚,这是必然的。
他总要带着她去见太后,去见元嘉帝的。
慈宁宫内,元嘉帝坐在一旁不敢吭声,太后脸上带着怒气,见到谢疏黎进来,她开口道:“哀家原以为你不过是玩玩,纳进府里面做个妾室就行,你倒好,竟要明媒正娶?”
太后现在也琢磨过来了,当初谢疏黎说那句守寡的行不行,可不是试探,那时候,他就起了要让楼子超死的心思。
真没想到,他和那柳扶鸢竟早就在一起了。
“你,你让哀家说什么好,你可是靖北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竟是要这将自己夫君休掉的女人?”
“还有,你和她是不是早在她还是忠勇伯夫人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听着太后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谢疏黎坐到一旁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嫂的眼。”
见谢疏黎承认,太后简直气的要背过去气,先帝走的时候叮嘱她,要照顾好谢疏黎,现在好了,他要娶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
“皇弟这一辈子没求过什么,如今我只想要她。”
元嘉帝抬眼看向谢疏黎认真的神色,心有愧疚。
当初,父皇要封皇叔为王爷,是皇叔说,他们孤儿寡母,若是他位高权重,哪怕他没有异心,也不敢保证他手底下的人没有。
到那时,庆国也会有灾难,王爷的名头是虚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虚名,害了庆国。
就是这侯爷的名头,他当初也不想要,在皇叔的心里,他只想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罢了。
这么多年,皇叔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战功赫赫,求过什么东西,所以元嘉帝一直觉得自己愧对皇叔。
“母后,柳扶鸢和楼子超成婚三年,楼子超宠妾灭妻,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份安稳,那日堂上,儿子也在,所以儿子并不觉得她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人。”
元嘉帝起身对着太后说了一句,太后看向他们二人,半晌后无奈叹息:“罢了,既然这是你所求的,哀家允了。”
说罢她伸手指了指元嘉帝:“你,就惯着你皇叔吧。”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谢疏黎做的事情,在世人眼中是不好的,但在元嘉帝的心中,那就是皇叔做什么都对,所以他才会帮着谢疏黎。
“多谢皇嫂。”
谢疏黎露出一个笑意,太后摇摇头:“你也不会做这些,成婚的事情,哀家来做吧,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明媒正娶,那该给人家姑娘的东西就一样都不能少。”
“哀家这边派宫嬷嬷去帮你,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太后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谢疏黎成婚,虽说这成婚的对象她不满意吧,但又不是她跟人家过日子,谢疏黎满意就行了。
后面的日子,谢疏黎果然一次都没有来过,但是却让执剑送了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儿过来哄柳扶鸢。
柳夫人,柳轻轻和柳落落为了她的婚事也忙的脚不沾地,这一次可是靖北侯,场面自然要比跟楼子超的时候要大。
成婚当日。
“阿姐,这凤冠好精致啊。”
柳轻轻看着柜子里那被红布盖着的纯金打造的凤冠,她掀开看了下,瞬间要被闪瞎了眼。
凤冠上的珠串都是东珠,虽说有些大小不一,但是工匠做的很是整齐,再看那冠上彩蝶,栩栩如生,翅膀薄如蝉翼,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了一般。
正冠是双凤围着一颗红宝石的珠子,那珠子当真是又亮又大,怕是价值千金。
凤冠是靖北侯派人送来的,工匠连日不休才在大婚前赶制出来,纯金的,别提多宝贵了。
柳扶鸢在莲花和方妈妈的伺候下穿上这件谢疏黎亲手做的嫁衣,当然,后面那满绣他可做不出来,这衣裳,她猜测,估计只有领口的珠子是他绣的了。
“大姑娘穿这件衣裳,当真好看。”
不知为何,方妈妈突然有些想哭,从前在忠勇伯府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熬出头来了。
今后大姑娘就是靖北侯夫人,光看这准备的凤冠和嫁衣就能看出靖北侯对大姑娘的看重,想来成婚后,姑娘也不会受委屈了。
“好了方妈妈,今日成婚,可不许哭。”
柳夫人把自己眼里的眼泪擦干后,对着方妈妈说了一句,方妈妈赶忙擦了擦眼泪道:“对对对,不吉利。”
大家看着她们,不由得笑出声来。
“阿姐,喜轿到了。”
此时门外,跟柳父交好的几位同僚家的公子都来堵门,想着能有这为难靖北侯的机会可不多,必须来凑凑热闹。
只不过大家没想到,谢疏黎身边还跟了个元嘉帝。
“陛下。”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元嘉帝先笑了下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朕是新郎官家的人,来应对你们的,别拘谨,有什么快快道来。”
他在宫中憋闷许多日,好不容易有了凑热闹的机会,可不得来。
“好,我先来,柳姑娘的闺名有一鸢字,不如就请侯爷作一首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