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虽奇怪为何到了这里却不进去,但也没有多言,随他一同下了山。
回到宅子时,就听张伯说柳扶鸢的高热退了下去。
“先生你的腿?”
两人不是去长山寺求佛了吗?怎么搞了一身伤?
“张伯,那长山寺怎么荒废,先生是十步一叩首的拜了上去,只是没想到寺庙荒废,没求到。”
护卫还有几分惋惜,张伯疑惑:“怎么会,前段时日还听人说那里香火旺盛呢。”
张伯被他的话都要搞晕了,而宋闻溪却早就去了柳扶鸢的院子。
他握着她的手腕,看她手上那即将消散的红线,两世,等到最后一世,便是要她重新经历一遍痛苦的事情,他不忍心,但他更想让她活下来。
“阿鸢,快些,醒过来吧。”
她高热退去后,太医说有了渐渐好转的迹象,再等等就是了。
这一日,宋青生带着宋九安登门,宋闻溪正巧在东宫,张伯听说他们是宋闻溪的家人,很是热情的交代,但也知道柳扶鸢跟宋九安的关系,所以他勒令下人不许胡言乱语。
倒是没想到,有几个管不住嘴下人在说话的时候竟是被宋九安听到了。
“你们说,里面躺着的是谁?”
宋九安目光看向不远处紧闭的院门,手握紧,鸢娘竟是在这里。
待宋闻溪回来后,险些被宋九安迎面打来的一拳给打倒在地上,幸好身旁护卫出手及时。
“宋闻溪,鸢娘为何会在这里?”
听着宋九安的质问,宋闻溪缓缓推开侍卫的长剑道:“她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是你嫂嫂!”
“你们已经和离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宋闻溪的态度太过淡然,宋九安冷笑一声开口:“你这是要忤逆兄长?”
“何来忤逆之说,你们已经和离,那她就是自由身,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纵使这是事实,宋闻溪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和鸢娘竟然有关系的事实。
“况且兄长怕不是忘了,当初替你拜堂成亲的,可是我,是我牵着阿姐进了宋家的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宋闻溪的话就像是深深扎进宋九安心中的一根刺。
“你这么做,可想过宋家要在京城如何立足吗?可考虑过爹娘的脸面?”
宋九安压下心中怒火,企图用这种方法改变宋闻溪的想法。
上座的少年轻笑一声,眸光中却满是精明,宋九安看不透他的想法,却知道他真的是变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了。
“在娘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与我没有关系,爹那里,我自会解释,但是,我与阿姐,不会因为这些就分开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娶她。
“宋闻溪!”
“好了,我与瑶光说几句吧。”
只听外头响起宋青生的声音,宋九安猛地转头,没想到他支走的宋青生会出现在这里。
“爹。”
“耀武,你先出去。”
宋青生再次出声,宋九安只能先行出去,宋青生坐到刚刚宋九安坐的位置看向宋闻溪:“别怪你哥哥。”
少年容貌越发精致,和他们比起来,真像是个贵公子,他饮下一口茶长叹一口气。
“你和鸢娘的事情,我不反对,这是你的自由,只是如此,你就必须和宋家断绝关系,我不能让你毁掉你兄长的仕途。”
他带着试探的话问出口,宋闻溪笑了下回他:“如果这是爹想要的结果,瑶光不会拒绝的。”
“就知道,罢了,过几日去宋家取一样东西吧,那是你娘给你遗物。”
这个秘密本以为他要带着一起进棺材了,没想到还有能说出口的一天。
“什么意思?”
宋闻溪皱眉,他虽然有着玄云歌的记忆,但是进入到世界里,本体的记忆就会慢慢被削弱,此时宋闻溪的情绪上来,竟是挤走了玄云歌的记忆。
“你不是宋家的孩子,当时冰天雪地里,你娘敲了我家的门,她身上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这才让范明红答应收留你们一晚。”
“但是没想到第二日起来,她就不见了,只留了一枚玉佩和足够的银钱,选择收留你,是因为范明红觉得,若是你娘回来,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银钱。”
“只是当时你娘留下的银钱,已经足够养活你三辈子了。”
而他也是靠着这笔银子办起了药铺,再然后搬去了丰镇上。
“没过多久,村子来了一伙黑衣人,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要寻什么四皇子,说的特征都与当时的你相吻合,后来我托关系打听到了四皇子的名字,便是钟离鹤溪。”
“你母亲是陛下的容妃。”
将这个秘密说完后,宋青生也松了一口气,那枚玉佩本就是他的东西,也是时候还给他了。
无论他是要进宫,还是要继续当这个太子门客,隐瞒身份继续过,都随他,只是他跟宋家今后就没有瓜葛了。
“您说的,都是真的?”
宋闻溪的手死死握住扶手,还有几分不敢相信,宋青生笑着摇摇头道:“自然是真的,孩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那都是你的事情了。”
虽说当初收养他的目的不纯,但总归也将他养了这么大,也算是对得起当初容妃所托了。
他见宋闻溪有些愣住,起身离开了这里。
宋闻溪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世,但想起那日陛下问他姓名时便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名为钟离鹤溪,与他年纪相仿。
等宋青生和宋九安离开后,他在这里枯坐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生,夫人醒了!”
张伯欣喜的跑进来说了一句,宋闻溪猛地起身,他腿上有伤不能奔跑,却按耐不住自己想见她的心情,一路小跑过去。
“阿姐!”
少年声音带着欣喜喊了一句,柳扶鸢转过头看他:“瑶光。”
只是一句姓名,却让人感觉出无限缱绻,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柳扶鸢笑着看他,在他担忧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饿,肚子不舒服。”
躺了这么久,虽说每日都喝着人参汤吊命,但是这人参汤怎么能跟美食相比。
“你才刚醒,吃不了油腻的,我让厨房做些清淡的,等你好了再带你出去吃。”
宋闻溪握住她的手贴像自己的脸,满眼柔情的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