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扶鸢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方晏尘是不累,给她累够呛。
想起他昨夜的卿卿二字,柳扶鸢表示,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了。
“夫人醒啦?”
外面的吉夏听到起身的动作,在外头敲了敲门问了一声,得了柳扶鸢应允这才进来,床上的人一身嫩白的肌肤上满是红痕,吉夏红着脸低头。
没想到督公这般疼爱,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过昨夜她和左公公在外面守夜时可是听得真切,夫人哭的可厉害了。
“督公让奴婢今早给太医院说了一声,说您身体抱恙,这段时日就不见客了。”
所以早上钟灵宫大门一锁,方晏尘留了两个太监在外面守着,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再来打扰柳扶鸢,就连小皇帝也不行。
柳扶鸢听完后,蒙上被子说道:“既然这样,我再睡会吧。”
她好累的。
吉夏笑着给她放下纱帘,而后离开了这里,钟灵宫现在她最大,也不会有人拘束她,睡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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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层布撕下来,可会连你的皮肉都揭下来?”
银钩穿透女子的琵琶骨,她身上只着一身纱衣,此时也被鲜血浸透,她抬起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方晏尘。
男人双腿交叠,眸光淡然。
“奴家都说了,奴家只是一名花楼的娘子,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
她咳咳两声,扯出个风情万种的笑:“爷何苦在奴家身上费心思。”
“督公。”
左正辉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感慨着敌国的细作还真是嘴硬,这十天,什么酷刑都挨了一遍,硬是死咬嘴说自己就是个花楼娘子,说他们抓错了人。
总之就是不说实话,左正辉都有些佩服她了。
“完颜宗泽娶妻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方晏尘说出了这句话,只见那女子脸上的表情一瞬变了,却很快转变回来低下头。
“这世上,男人的话才最不可靠。”
正是因为方晏尘是个男人,才最明白,完颜宗泽是怎么拿捏的这个细作。
可她也不想想,若是真的爱她,心中真的有她,又怎么会将她送到花楼,让她一双玉璧千人枕,让她冒着被杀的风险只身来到敌国。
“你以为是本督想审你?若没有把你带到这里,明日你就是一具尸体。”
东厂的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上还有锦衣卫,这么多的人,他也就没闲心一一去管。
“娶的谁?”
“赫氏族的嫡长女,阿丽娅雅。”
左正辉回了她这句,便见她抬头痴痴的笑着,她想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她嫡亲的姐姐!
“督公,你赢了,我说。”
她也是赫氏族的女儿,却因为完颜宗泽的一句需要人来大夏做细作,舍弃了自己的身份。
而他,却一边哄骗自己,一边娶了自己的姐姐。
她好恨,好恨!
一个时辰后,得到情报的方晏尘从地牢走了出来,左正辉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一页纸不禁啧了一声:“没想到咱们这朝堂,这么多的卖国贼。”
上面写着完颜宗泽都和谁有关系,又是谁在给完颜宗泽提供情报以此来换取利益。
“督公,那女子怎么处置?”
左正辉问了一句,只是因为今日督公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杀了这女子,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送她回去。”
方晏尘取下手上的指套,以往他戴着这指套便是用来做暗器使用的,更是因为他的左手尾指断了一截。
这是他刚入宫时,为了自保,而自断的。
当初他不也是信了旁人的话,险些丢命的吗?
“属下明白了,督公高明。”
左正辉点点头应下,这女子扛过了那么多的酷刑都没有开口,却因为完颜宗泽要娶妻而选择说出来。
她是爱他的,但也是恨她的,这女子有些本事,把她送回去,那可是能闹得完颜宗泽鸡犬不宁的,也算是给他一点麻烦吧。
“只是督公,倘若她倒是再被完颜宗泽哄骗,咱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他有些担忧,却听方晏尘说道:“她要是不清醒,你现在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而不是这满纸名单。”
拿得起也放得下,这才是方晏尘送她回去的目的,正是因为看透了她的性格,知晓将她送回去,她必定会将完颜宗泽闹得焦头烂额,他才这么做的。
“督公高明,属下这就去做。”
左正辉转身去处理这件事,方晏尘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血,重新戴上指套,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这才走出东厂。
路上他买了一些糕点带回去给柳扶鸢,这些甜腻的东西,也只有女子才会喜欢了。
“见过督公。”
回到钟灵宫,吉夏见到方晏尘,俯身行礼,方晏尘问了一句夫人呢,吉夏回道:“夫人今日睡了一天,只在午时起来用了些吃食。”
听到吉夏的话,男人皱眉快步走到正殿,被纱帘围着的床上,柳扶鸢正巧翻了个身。
方晏尘放缓步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走过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烫,想来不是生病,应当只是累了。
此时柳扶鸢露出的脖颈上还有他的痕迹,他笑了下给她拉上被子,姑娘伸出手抓住他:“督公回来了?”
她像是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一觉睡得还真长,但是没办法,她是真的累,况且谁会拒绝一个温暖的被窝呢?
“嗯,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
“不想起,要不,督公喂我?”
柳扶鸢可不会放过每一个亲近的机会,得寸进尺的凑近他,方晏尘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很轻很轻,这力道,换作往常,他都不屑动手的。
“就你娇。”
嘴上说着这些,却是吩咐吉夏将晚饭端了过来,在床上支起一张小几,这些事情又不费什么事情,她所要的,向来都是他的宠爱。
“督公受伤了吗?”
柳扶鸢刚端起碗,就看到他衣袖上的血迹,赶忙放下碗拉过他的手仔细瞧着,反复看了看,他手上没有伤痕,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督公每日做的事情都这么危险吗?”
她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担忧,怪不得系统说他短命,不仅是小皇帝的绞杀,光他每日里跟死人打交道就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