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尘喉头滚动了下,朝她伸出手,将人揽入怀中。
自他入宫后,再也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了,别人接近他,要么为权,要么为权,只有她,要的是他。
不过方晏尘不得不说,她很聪明,有了他,想要什么拿不到。
宴席设在偏殿,总共也就十来个人,摆了两桌,饭菜是方晏尘让左正辉去金味斋带回来的,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需要柳扶鸢下厨。
许是喜宴上的气氛太好,有些人竟斗胆开始给方晏尘灌酒,嘴里说着吉祥话,什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
所有人都避开了早生贵子的个词,没了根,子嗣对他们而言本就不再可能。
能得一个知心人相携一生已是不易。
方晏尘没有多说什么,一一接过,这酒烈性,不一会儿就上了脸。
今日的他脱下了东厂的官服,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喜服艳丽,不是他喜欢的颜色,穿在身上却很是好看。
男人姿容本就绝色,此时红霞上脸,泪痣似白云点墨落在他的眼角,他垂眸,看向给他夹菜的柳扶鸢,心上升起几分暖意。
“今日过后,你便是我方晏尘的妻,跟着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交到她的手中,这令牌可以号令他的私兵。
方晏尘觉得,自己如今的位置太过危险,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丁点的危险,倘若某一日,他身有不测,这枚令牌也可保她平安。
其他人看到这枚令牌,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冲着柳扶鸢喊了一声夫人。
他们看着有了柳扶鸢后,督公的脸上时常有着笑意,人也没有之前那股子冷,倒是平易近人不少。
再加上他们经常吃柳扶鸢做的吃食,听左大人说,这是因为柳娘子心疼他们自幼进宫,孤苦无依,特地给他们做的。
所以他们打心眼里感谢有这位柳娘子的惦念。
一声夫人,喊得真心实意。
吃完宴席后,左正辉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里,而后和吉夏一道收拾着,厨房里烧着热水,怕里头的两人夜里要用。
方晏尘身边不喜旁人伺候,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左正辉伺候着,也不是没守过夜,和吉夏聊着天倒也不觉得难熬。
此时正殿里,柳扶鸢坐在梳妆台旁拆着头上的发冠,这样一个沉甸甸的凤冠,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铜镜中的美人脸上打着一层薄薄的胭脂,但即使没有这层胭脂,她的脸也很红,像是喝醉酒一样。
“我来伺候督公沐浴吧。”
她从镜中见到方晏尘要沐浴,将别着的发簪放到桌子上后就要起身。
男人穿着一件红色的中衣止住了她的动作:“我来就行。”
他脸上不知为何,在听到她的话后,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身下空荡荡,更提醒他,今夜洞房花烛夜,身为新郎官的他,却是无所有。
柳扶鸢看出他的窘迫,顺着他的视线下移,便明白了他的难堪。
太监娶妻本就不符合世俗伦理,但也正因为无人理解他们,长久的压抑也就产生了畸形的想法,玉势那玩意顺应而生。
只见柳扶鸢犹豫了下,走到床后,那红木箱子十分醒眼,她扶额,不得不承认,系统的高瞻远瞩。
她蹲下身将箱子打开,一箱子的玉势,各种形状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方晏尘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柳扶鸢猛地转身,箱子险些被打翻,几根冒尖的玉势滚到方晏尘的脚边,他脸色复杂的弯腰捡起。
“不是,这个,总之就是,好吧。”
柳扶鸢想拦住他,主要现在这幅场景,他怎么看,怎么怪,男人的手中握着的东西,让柳扶鸢的脸都有些烧。
他随手将东西扔到床上,而后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是我该谢夫人贴心。”
这种东西对于有些太监来说,不是什么难寻的玩意儿,毕竟是男人,也会有需求的,只不过方晏尘克制住了。
“督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
这东西再怎么逼真,也是假的,就算能给她带来欢愉,也无法让他感同身受,甚至还可能让人感觉有几分伤自尊。
方晏尘将她抱起,垂眸视线划过她的脸色,他凑上前,唇落在她的耳边,
只听他说道:“无妨,我不在乎这些。”
她肯为他费心准备这些,便不会有别的意思,方晏尘知道她这是给了他尊严,倘若她真的在乎这些,就不会口口声声说爱慕他了。
“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不公平。”
手握权力又如何,作为男人最基本的东西他一样也给不了她。
“我也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
她手勾住他的脖颈带着他一道落入这喜被之中,姑娘眼眸中燃起的满是对他的爱意。
灿烂的花缠住清冷的玉,她咬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怜语:“求夫君疼爱。”
一句话,彻底击溃了方晏尘最后的防线,他口中唤她:“卿卿。”
卿卿,卿卿,锦被翻出浪潮,红烛明明,娇语轻轻,方晏尘也被她的情绪感染。
月色如水,迷离的薄雾如霜洒在花朵之上,花蕊微颤,声声唤情郎,桃红点点,此夜又漫漫。
忽而,一只手伸出探向旁处,方晏尘一愣,握住她的手:“别。”
那里什么都没有,也让此时被情欲上头的方晏尘回过神来,柳扶鸢撑起身子抱住他:“我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些。”
“不过,督公若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不碰就是了。”
那里对于方晏尘而言,是耻辱,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方晏尘低头,落在她肩头一个吻,他确实没有做好准备,就连这种事情,都是在摸索,他只是看着她在自己手底下,便觉满足。
旁的也没有什么。
“卿卿,你真是,要了爷的命。”
他伸手握住一旁未曾使用过的玉势,锦被拉过罩住两人,姑娘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尽数被这一个强势的吻堵住了嘴。